52、甜呐_垂髫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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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甜呐

  苏明远将白念一路送至客栈,客栈不算偏僻,地处街市,他瞧见后也稍稍放下心来。

  “府里的门房认得你,若是有事,尽管找到府里来,若是我同我阿爹都不在府内,那你便来军营寻我。”

  说着,他掏出一块腰牌,交在白念手里:“有了这块腰牌,营内的将士不会拦你的。”

  白念双手接过,道了声谢。入客栈后,白念反反复复记起苏穆的话。

  原来她三岁时生过一场大病,能存活下来,已是万幸。只是自那以后,她便将先前的事忘了大半。

  “怪不得我总是记不起幼时的事,竟还有这么一番遭遇。”

  流音也是今日也才知晓此事,诧异的程度不亚于白念。

  “老爷为了小姐,也是煞费苦心。”

  否则,也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

  有些坦诚相告的事,白念倒是没有多想。唯有她问起生母时,苏穆避而不谈。愈是如此,白念便愈是好奇。

  “我阿娘会是甚么样的人呢?”

  流音将腰牌挂在白念腰间,她望了一眼白念,沉吟片刻后,开口回道:“先夫人,定是和善体贴之人,小姐应是像她的。”

  白念浅笑道:“我如今只盼阿爹平平安安归来,亲口同我说说我阿娘的事。”

  日头西斜,苏明远回府里时,祁荀还在前厅慵懒闲散地喝着茶。

  营内堆积了许多军务,听将士说,祁荀一回营帐,便忙碌开了,连晚膳都不曾用上一口。若非今日去军营时亲眼所见,他如何也不会相信,抽不开身的小侯爷竟会在自家府里悠闲品茶。

  祁荀见他回来,总算有些反应。他搁置下茶盏,明知故问道:“右将军可是处理要事去了?”

  苏明远想起白家姑娘,心想着这也算是桩要事,便点了点头。

  谁料这一点头,原先靠着椅背的男人突然起身,走至他跟前。

  祁荀身量本就优越,苏明远也算是修长的身形,与祁荀相比却还是差了一小截。

  凛人的气势直面而来,苏明远蹙了蹙眉头,不知自己哪里惹他不快。

  即便是如此,苏明远也只是微微颔首,谈不上发怵。

  他仍是端出一副好脾气道:“小侯爷有事寻我?”

  祁荀“啧”了一声,发觉苏明远当真是温雅的脾性。

  先是李长安,如今又来了个苏明远,难不成现在的姑娘都喜欢儒雅敦厚的男子?

  思及此,祁荀记起白念初见他时怔愣的模样。彼时,他的装出一副清冷斯文的模样,惹得小姑娘又垂怜又心疼,同前几日漠不关心的模样相去甚远。

  他盯着苏明远的那张脸瞧了许久,心里愈发笃定,白念是喜欢这款类型的。

  “小侯爷?”

  见他不说话,苏明远复又喊了一声。

  “哦。没甚。我就是恰巧路过,进来小坐片刻。右将军紧要的事都办完了?”

  苏明远不明所以地点头。

  “那正好。我有些乏了,营帐内尚有些琐事还未处理,右将军受累了。”

  “?”

  营内琐事还轮得上苏明远处理,祁荀分明是给他找事做。

  他原想替自己辩上几句,祁荀却是不给他这个机会,他随意胡诌了一个借口,转身迈出苏府大门。

  街上难得清爽,摊贩随意拣了块白布,布上摆着红红绿绿的果子,果皮油亮,瞧着汁水十足。

  因应郓日照充足、昼夜温差较大,故而应郓的应季果子大约比绥阳的还要甜上几分。

  祁荀不喜甜食,可白念却是爱吃。他还记得春日宴时,小姑娘捻着糕点,像捧着宝贝似的,两眼都弯成月牙儿。

  那松子百合酥他也尝了,甜腻腻的,谈不上有多好吃。只如今想来,这沁甜的香气倒是留得长久,他只尝了那么一口,却不知不觉地记到现在。

  已然分不清是糕点甜,还是小姑娘的笑意甜。

  “大人,买些果子尝尝?”摊贩掏出干净的油纸,开口叫住他。

  祁荀顿住脚下的步子,拾起一颗含在嘴里,咬了一口,嘴里尽是果子的香甜。

  “买些吧,她应是没吃过的。”

  这摊贩也是个老实的,专挑又大又饱满的果子:“大人是买与夫人的吧,不曾想大人瞧着年轻,却是个有妻室的。”

  “夫人?”祁荀复又嗫嚅了一声。

  他在绥阳时,倒时常听同僚提及自家‘夫人’,这二字稀松平常,原没甚么值得品味的,冷不防地被摊贩提及,他率先想着的竟是白念的脸。

  二十一,也不算年轻了。就如老侯爷说的那样,与他同龄的世家公子,大多有了妻室,即便没有,也正四下托散,着人说亲议亲。

  祁荀笑了声,腹诽道:兴许也是时候该考虑婚娶一事了。

  摊贩包好果子,小心翼翼地递到祁荀手里,祁荀付了银钱,转身去了白念暂居的客栈。

  客栈内,白念正端坐在楹窗前提笔写信,书信拢共两封,一封是给沈语安的,另一封则捎于李长安。

  流音在一旁添墨,她垂首去瞧白念歪歪扭扭的楷书:“小姐,不过是封平安信,你已经写了一个时辰了。”

  白念话多,想说的尽都写在信里,流音去瞧时,还瞧见‘阿寻’和‘小侯爷’几字。

  “今日门房说的那些话,不知几分真几分假,小侯爷当真这般可怖吗?”

  白念正同沈语安提及小侯爷割人舌头的事,写着写着,她自己反倒舔了舔嘴唇,哆嗦了一下。

  “流音,若是被他撞见我们逃跑的事,他会不会着人打断我们的双腿?”

  流音手一抖,墨汁滴在朱色的桌案上,白念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如若小侯爷当真是狠辣的性子,甚么事做不出来。

  “要我说,我们这几日就少些出门,避着点。实在不行,小姐就报上苏公子的名字,苏公子不是右将军吗?小侯爷总得给他几分脸面不是?”

  白念抿了抿嘴,觉得流音的话在理。只她说这些话时,屋外的男人面色一沉,他提了提手里的鲜果子,无奈地叩响屋门。

  流音瞧见祁荀,立马冷嗤了一声:“你倒是神出鬼没,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这会又要搞甚么名堂?”

  白念听见这话,忙搁下手里的狼毫,开口问道:“流音,是谁来了?”

  “小姐自己瞧吧。”

  流音让开一条道,祁荀顺势走入屋子:“小姐,我瞧见外面有卖果子的,想着你应当没吃过,所以买了些过来。”

  “你怎么来了?”白念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流音说得没错,打阿寻从永宁消失后,就变得神出鬼没的。来应郓的途中二人见过一回,后又不见了踪影,眼下却又出现在自己落脚的客栈里。

  “还有,你怎知我住在此处?”

  祁荀愣了一瞬,答不上来。兴许是这几日忙糊涂了,相见白念便来了,也没想好圆话的措辞。对上白念追根究底的眼神,他轻咳了一声回道:“我方才遇到右将军,他同我说的。”

  其实告知白念自己的身份也未尝不可,来客栈之前,他也想过,这段时日发生诸多事,理应坦诚相告的。可方才在屋外,他听得清楚,白念对祁小侯爷多有偏见,一提及‘小侯爷’,她恨不能躲得远些。如若白念知晓他的身份,无疑是将二人推得更远。

  这也怪他,总是欺欺瞒瞒,尚未以最好的面目见她,她怕自己怨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认识明远哥哥?”

  祁荀反应好一会,才知她口中的‘明远哥哥’便是右将军苏明远。

  “我也是来应郓才认识他。”

  见白念态度有所缓和,祁荀忙道歉道:“先前我出永宁走得匆忙,未来得及同小姐作别,小姐生我的气是应该的。”

  这话,白念已经听了两回,且两回都是在客栈内。

  “你总是说这般说,可从头至尾都未曾同我解释出永宁的缘由。”白念垂下眸子,神色有些不自在:“你若是早同我说,你心仪赵婉,难不成我还会拦着你吗?”

  “赵婉?”

  祁荀蹙起眉头,像是许久没听这个名字。

  “我来狱内探视时,正巧碰见你同赵婉说说笑笑。”说到这,她顿了顿,虽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那张小脸还是不自觉地鼓了又鼓。

  “你不是同赵婉出城了吗?”

  祁荀默想片刻,终于记起白念所说之事。彼时他人在牢内,不易走动,乔元均同他说了此事后,他还特地着乔元均跑了一趟白府。

  “这事乔元均没同你解释吗?”

  “解释?他只说了句‘这事不是如我想的那样’,我倒是没听出任何‘解释’的意味,反倒像是在替你辩解掩护。”

  祁荀捏了捏拳,乔元均这人自诩风流,惯能哄人,谁成想这事落在他手里,竟会变成这幅模样。

  话说出口后,白念才觉得自己过于心急,说时不觉得有甚么,再回味,一股浓浓醋酸味扑面而来。她咬唇瞥了一眼祁荀,正巧祁荀也再看她。

  祁荀微微俯身,对上白念躲闪的眸子,神色认真道:“小姐,乔元均说得没错。我同赵婉确实没有甚么关系。”

  这话,可比乔元均诚挚多了。

  白念咬了咬牙,心里的疑虑消了一半。她原本还想再问,诸如,二人既然没甚么关系,为何要一同回绥阳。

  话都到了嘴边,无意间瞥见祁荀眉眼间的笑意后,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再照此问下去,白念总觉得自己像极善妒的妇人,她不想如此,生怕眼前的男人揶揄她,也怕祁荀瞧出她的不自在。

  男人抬了抬眉,一副知无不言的模样:“小姐还想问些甚么?”

  白念面上划过一丝慌乱,反倒不愿再问,她扯开话题道:“应郓果子甜吗?”

  作者有话要说:干了这杯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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