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六十三章_穿进语文书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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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六十三章

  “放回去,再杀一次?”

  沈诸味深长地看着沈亦,似乎已经看穿了心里的想法:“很想回去?”

  沈亦撇开眼:“这不是废话么。”

  那张和沈亦一模一样的脸露出一抹诡异笑容:“这的确是个好主。”

  接着沈诸抬手一挥,沈亦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般开始收缩、折叠,几秒钟的功夫,居然变成了一件外套!

  是沈亦最常穿的一件短夹克。

  没办法开口,没办法活动,只能任凭沈诸摆布。

  只见沈诸变换了发型,甚至连表和眼神学着沈亦的样子,然后穿上由沈亦变成的那件外套,摇身一变,轻笑道:“猜猜,江衍能看出来我是谁吗?”

  江衍带领的反抗小队霸占了中转站服务中心,所有新来的玩家得先安排一场思想教育课,把循环两个字写在新人手册里,学会对系统宁死不屈。

  于是很快系统原有的规则就打破了,玩家们视死如归不再畏惧淘汰,就连副本的开启数量比之前下降了不少。

  因为大家知道,所谓攒够一万积就能离开无限世界,不就是个笑话。

  距离沈亦消失已经去整整三天了。

  按照们之前的约,江衍表现出一副从容淡的模样,目的就是为了打沈诸一个措手不及,让亲出现在江衍面前。

  这三天里江衍每时每刻在担忧沈亦的安,但得做出一副冷静的样子。

  每度一个平静的夜晚,心里的纠结就更上一层。

  难道是们的推测出了问题?是说沈亦抓住了软肋?亦或者沈亦其实真的已经……死了?

  “衍神!衍神!快去看看……”

  在中转站入口处值守的志愿者突然急匆匆地跑来,打断了江衍的思路。

  的表又惊又喜:“是沈大厨!沈大厨回来了!”

  话音刚落,江衍就已经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沈亦然回来了。

  这三天让寝食难安昼夜思念的人,就笑盈盈地站在面前。

  穿着件浅绿色的夹克外套,衬得肤色很白,看到江衍时立刻露出喜悦的表:“江衍!”

  “怎么回事?放回来的?”江衍警惕地抬头望了一眼,然后拉着沈亦来到角落,轻轻捏捏的手心,“用我们的老办法交流。”

  “沈亦”根本不知道老办法是什么。

  岔开话题,反握住江衍的手,轻笑道:“别着急啊。”

  “不想我么?”

  江衍目光沉沉地望着眼前的人。

  怎么可能不想。

  要不是周围有别的人,早就捧着那张白皙的脸使劲儿亲了。

  江衍往四周望了望,志愿者们各忙各的,有几个正贼眉鼠眼地往们这边瞅,嘴角挂着暧-昧的笑容。

  也是,大家知道们的关系,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衍一手揽住的腰,一手扶住的后颈往己面前带,目光如水般顺着的眉眼游走到唇畔,喉结微微耸动,然后轻轻低下头——

  下一刻。

  江衍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顶在腹部,像是使劲儿把往外推似的。

  两人时低下头,只见穿在“沈亦”身上的这件绿色夹克就像是长了一双手,衣摆直挺挺的支棱在两人中央,拽拽不平,就像一块坚硬的铁板,就差竖中指了。

  江衍:???

  沈亦觉得沈诸这个混蛋把变成绿色外套一是别有用心。

  动弹不得,没办法发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诸假扮成己的模样去骗江衍。

  别的好说,这个不要脸的居然想跟江衍拥抱亲吻?!

  真要让沈诸得逞了不得真的变成绿的?

  眼看着江衍没发现面前的人有什么异常,含脉脉地想要献吻,沈亦顿时怒火中烧,只想狠狠地把这个认不出来己的笨蛋推开。

  结不知道是不是己极度愤怒的绪影响了的身体,变成一件衣服的居然真的伸出了“手”。

  衣摆竖来直愣愣地顶着江衍,彻底把俩人搞懵逼了。

  江衍皱了皱眉,似乎察觉到了异常。

  沈诸眼中也闪一丝异色,然后突然笑着道:“这件衣服好久没洗了,脏得很。”

  说着就要把沈亦脱下来。

  才脏!家脏!

  沈亦哪里肯让沈诸得逞,干脆在脱下一只袖子的间隙迅速扑向对面的江衍,然后两条袖子缠着江衍的腰打了个结,围裙似的绑在江衍身上。

  别说,这劲瘦小腰抱来真舒服,好像连腹肌的纹路能感受到似的。

  江衍不知道这件“流-氓”的衣服就是沈亦本人,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衣服袖子在身上绑的很紧,勒的有点难受,本来打算把衣袖解开扔在一边,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绿呼呼的一坨突然觉得有点可怜。

  于是顺了顺这件绿色外套的衣摆,随手搭在己手臂上。

  见江衍没有对外套多做询问,沈诸连忙道:“其实我有件更重要的事告诉。”

  “我见到那个人了。”

  江衍的神立刻变得严肃来。

  沈诸警惕地四处逡巡了一阵,这才小声道:“我在身上发现了一个秘密。”

  “我不是告诉,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吗?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沈诸沉声道,“就是我。”

  “我们是生活在一个无限世界的镜像体,我是好的那个,就是邪恶的那一面。”

  “所以江衍,明白吗……”

  沈诸抓住的手,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塞给:“想要这个无限世界结束,就只能……杀了我。”

  “我死灭,所有困的人们会……”

  “好了。”江衍打断的话,“别说了。”

  沈诸叹了口,抓着江衍的手深道:“江衍,我知道不忍心,但不论如何,为了这些困在无限世界的人,我必须死。”

  缓缓掰开江衍握紧的手,强迫拿着那把匕首:“江衍,动手!”

  沈亦简直要死了。

  当然明白沈诸这个混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谓的“就是我我就是”不是再次营造一个沈亦会真的死去的借口。

  最不要脸的是居然道德绑架江衍,让亲动手。

  沈亦袖子一甩,打算从江衍手里把那只匕首夺来。

  谁知道刚刚一脸难色的江衍居然反手握住手里的刀,眨眼间的功夫就用利刃抵住了沈诸的喉咙。

  哪里有半点迷惑的神色,目光狠厉且笃地盯着沈诸,手下微微用力:“根本不是沈亦,沈亦在哪儿?!”

  沈亦简直热泪盈眶,江衍终于认出这个赝品了!

  沈诸轻轻扯了扯唇角,那副轻蔑、高傲、目空一切的表重新回到脸上,只是一个眼神的变化,身上就彻底没了沈亦的影子。

  “我说了,我就是沈亦,沈亦就是我。”轻哼着把脖子往前送,江衍的刀刃立刻在脖颈处留下一道血痕,“可以试试看。”

  似乎根本就不畏惧死亡。

  江衍蹙着眉,刀刃微不可查地往后缩了半寸。

  只这么一瞬间的躲避,立刻沈诸捕捉到,轻轻勾唇角,没江衍察觉脖颈就猛地向前送了出去。

  白皙柔嫩的颈部皮肤和尖利的刀刃负距离接触,鲜血飞溅而出。

  颈边开出一朵艳丽的血花。

  沈诸满足地欣赏着江衍惊惧的表,轻笑道:“害怕了。”

  鲜红的颜色正在不断蔓延,直到视线所及的范围内红色占据。

  无尽的恐惧、担忧随着这红色充斥着江衍的大脑、心脏,很快没了识。

  滴——滴——滴——

  是心跳监护仪的声音。

  江衍猛地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张了张口,发现己口舌干燥,嗓子哑的说不出话来。

  “小衍!小衍终于醒了……”一直在病床边照顾的是的母亲,此时的她头发花白满脸沧桑,像是突然间老了十多岁。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努力地发出了两个音节,嗓子仿佛要裂开一般,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江母连忙倒了杯水来,眼泪止不住地流:“小衍,终于醒了!知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从江母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江衍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

  五年前在办公室小憩,从此一睡不醒。除了之外,国有上百万人和一样,陷入莫名的昏睡中。

  且陷入昏睡的人数在不断增加。

  专家们仔细研究了这些人们的病,发现昏睡者的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大脑也非常活跃,就像陷入了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梦境。

  而江衍的注力却在这“五年”上。

  陷入昏迷的人就是那些在无限世界中循环的玩家们,就连己,也迫在其中消耗了五年。

  可问题是……是怎么出来的?

  病床前的电视机上正在播放热点新闻,播音员兴奋的宣布,百万昏睡者一朝转醒。

  所有人醒来了,不止一个。

  江衍不禁回想沈诸的那句话:“想要这个无限世界结束,就必须杀了我。”

  “我就是沈亦,沈亦就是我……”

  无限世界消失的前一刻,锋利的匕首的确刺破了沈诸的脖颈。

  所以……是沈诸死了?无限世界也随之消失了?

  那沈亦呢?

  江衍疯了似的拔掉手上的输液器,踉踉跄跄地爬下床向外扑去。

  五年的时间,世界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一切仿佛是停滞之前的繁荣模样。

  坐在出租车上的江衍艰难地说出费蒙酒店的名字,记得,那是沈亦工作的地方。

  这是整个a市唯一的一家七星级酒店,外观奢华,服务周到,拥有着最精英的厨师系统。

  然而后厨部的经理却好像没听沈亦这个名字一般:“沈亦?不好思,我们这里真的没有这个人……”

  “可能得昏睡症,”江衍不打算放弃,“仔细看看五年前的中餐厨师名单,说是这里的中餐总厨……”

  “真的抱歉了江先生。”

  后厨经理将整个中餐部前后二十年的名单找了出来,没有发现沈亦的名字。

  “我们酒店上到总厨下至助理,没有一个姓沈的,不如您去其酒店问问?”

  江衍心底愈发不安来。

  几经辗转,托人联系到了沈亦的小姨。

  这个温和的妇人只交给了一张照片,那是在上中学的沈亦。

  穿着蓝白色的校服,手里抱着一本物理书,黑框眼镜挡住了眼底的光泽。

  “沈亦十八岁那年就因为癌症世了,学习成绩那么好,却连个大学没有机会上。”小姨的语哀伤,即便事已经去了十多年,提沈亦时会眼眶酸涩想要落泪。

  江衍却根本不敢相信己的眼睛。

  “沈亦……沈亦不是厨师吗?怎么会……”

  小姨摇摇头,轻叹道:“我倒也希望不那么聪明,像个普通孩子一样,快乐的度一生。”

  小姨给了公墓的地址,江衍是失魂落魄地来到了那一方小小的石碑前。

  黑白照片里的少年沈亦笑容苍白,墓碑上“享年十八岁”几个字仿佛给江衍判了死-刑:或许的沈亦在现实世界中根本没有存在。

  们明明那么真切的拥抱、那么动的接吻,的每一个笑容真实的存在于的记忆中。

  可为什么真实的沈亦……只是埋入泥土中的一方小小石碑?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难道说……沈诸说的和沈亦本为一体,是真的?

  因为沈诸的死亡,无限世界的循环结束,所有玩家们从昏迷中转醒,而沈亦也永远消失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

  乌云裹挟了公墓头顶的天空,阴沉将雨的天让江衍的心也愈发沉重。

  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可那种悲痛欲绝的绪似乎越走越近了。

  似乎即将陷入沈诸那个让痛不欲生的陷阱里。

  沈诸是做到了,做到让沈亦从的生命中消失,让连个可以怀念的理由没有。

  哗——

  大雨带着浓重的悲伤绪倾盆而下,将江衍浇了个彻底。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种奇怪的绪始终将往绝望那条路上引,明明有怀疑,明明打算找出反常的况重新寻找希望,可此时的却仿佛浓郁的黑色包围,不得不沉浸在痛苦和悲伤里。

  雨越下越大,就在即将昏厥的前一刻,突然幻听似的感受到了那个日思夜念的声音:“江衍——”

  江衍猛地抬头。

  公墓区浓重的烟雨包围,江衍茫然地望着周围林立的阴森石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江衍——”

  忽远忽近,仿佛响彻在耳畔,又仿佛来远方。

  但没错,这不是的幻觉,是沈亦在呼唤!

  江衍连忙站直身体,面前墓碑上沈亦的照片也在雨中变了颜色。

  笑的温和,仿佛在注视着雨中失魂落魄地江衍:“江衍,醒醒——”

  砰——

  墓碑后的小土包里,忽的伸出一只手来。

  沈亦当然知道沈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所谓的“我就是沈亦,沈亦就是我”这种谎言,无非就是为了给江衍营造一种“完了沈亦肯得死”这种氛围感。

  而江衍在经历了这么多次沈亦假死的骗局之后,面对沈诸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再接受到亲手抹了脖子的冲击,信心瞬间磋磨了一半。

  不想相信,可万一沈诸说的是真的呢?

  人难免会考虑一下事的最坏结。

  于是沈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衍在抹了沈诸的脖子之后,身体渐渐变成马赛克像素,魂飞魄散在天地间。

  沈诸这个不要脸的捡变成衣服的沈亦擦了擦下巴上的血渍,得地说:“这次相信死了。”

  无耻!

  沈亦甩袖子朝沈诸的脸上来了一巴掌。

  奇怪的是沈诸没有躲。

  似乎对沈亦变成一件衣服能随便乱动的况产生了些许困惑,始终皱着眉面色不太好看。

  的确有些奇怪。

  沈亦望着沈诸那张和己酷似的脸,恍惚间听到了一个声音:“难道想通了?”

  “想来太多东西了,我开始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谁?

  ,这是谁在说话?

  难道……能听到沈诸的心里话?

  沈亦从未经历这样的感觉。

  就像佛法中所说的顿悟,就像道家居士突然感受到天地之无垠,宇宙之广阔,沈亦只觉得己的大脑打开了。

  如曾经的关在门内,此时的已经暴-力强拆了那道门。

  不但看到了广袤无垠的星河宇宙,看到了沈诸错愕仓皇的模样。

  曾经的总觉得己的大脑像一只部损坏的存储硬盘,总有一部隐藏文件无法打开。

  而现在……隐藏文件夹终于露出了真实面目。

  那是通往无限云盘的密码,是沈诸掌控的世界。

  沈亦迷茫地在大脑的无限领域中穿梭,仿佛从史前白看到人类兴衰,又像是在宇宙中各个星球里穿梭光年,往前看不到源,往后看不到尽头,飘荡了很久很久,终于明白了。

  能够和沈诸思域相通。

  而整个无限世界……就存在于们的脑里。

  沈亦不明白和沈诸大脑相通的原因是什么,但的确和另外八个克隆体不,这也是为什么沈诸这么屡次三番的为营造假死的假象,不敢真的让死去。

  这就味着,或许能和沈诸一样,随控制这个虚拟的世界。

  于是不半秒的时间,沈亦在沈诸没反应来之前就迅速从手中脱离,脑海中想象着己的四肢和身体,落地的瞬间已经彻底变成人形。

  沈诸的眼中闪一瞬间的讶异,但很快恢复平静:“做到了。”

  沈亦随手幻化出一把大刀朝劈去:“江衍在哪?!”

  而沈诸的面前则迅速出现一面坚硬护盾,刀盾撞击发出“咣”的一声,激荡出金属火花。

  这是们脑内的世界,们当然可以随操纵。

  沈诸轻蔑勾唇,抬手一挥,地面突然开始震动龟裂,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裂沟:“就在我们的脑子里,找啊?”

  沈亦险些裂沟吞噬,下一刻,沟壑中突然升一道水瀑将托,汹涌的水流也卷着巨浪朝沈诸袭击而去。

  沈诸的面前立刻出现一道无形屏障将水拦住,接着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沈亦沮丧地一挥手,沟壑、浪涛,所有重新恢复平静。

  沈诸这个混蛋居然跑了。

  要到哪里去寻找江衍?

  人类的大脑拥有一千多亿个神经细胞,每一个神经元能编织出一个完整崭新的世界。

  也就是说,虽然和沈诸脑域互通,却根本猜不到江衍藏在了哪个平行世界里。

  这种感觉就像是两个人时使用一台电脑主机,能够掌控对方所拥有的所有功能,但对方所有的使用痕迹加了密。

  知道江衍就藏在沈诸的脑里,却无法从一千多亿个平行世界中找到。

  到底会在哪儿?沈亦努力思考着——

  沈诸在江衍面前演这么一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江衍以为沈亦死了,从而陷入和苏承望一样的痛不欲生里。

  仔细回想着沈诸挑衅江衍时说的话:“想要这个无限世界结束,就必须杀了我……”

  所以……沈诸其实是为江衍准备了一个无限结束的假象空间?

  让江衍以为己回到了现实,这样才能相信沈亦已经跟随沈诸一死亡的事实!

  沈亦立刻沉入脑海中无数个与现实相关的世界中搜寻着。

  “江衍!江衍——”

  一边找一边呼喊,很快,就在大脑中一个不眼的角落发现了江衍浓重的悲伤绪。

  那是一个暴雨轰鸣的世界,那里的沈亦英年早逝,只化作墓碑上一只小小的照片。

  江衍就站在的墓前,失魂落魄,淋成一个雨人。

  每个世界存在合理的规则。

  就像做梦,如出现于离奇的节,梦境系统就会崩塌,人就会惊醒。

  沈亦搞不懂沈诸是怎么把这么多人困在己的识中的,所以不敢贸然打破每个不世界的规则。

  一旦世界崩塌,不知道困在其中的江衍会面临什么样的结。

  所以必须找一个不那么离奇的方式出现。

  沈亦看着暴雨中阴森的公墓,以及己照片背后的小坟包,不如……诈尸?

  这种环境下演成鬼片算合理吧?

  于是在江衍沉浸在悲痛欲绝的绪中时,一条白皙的胳膊从沈亦的坟墓里伸了出来。

  江衍:???

  大雨下着,土变成了泥,黏黏答答地粘在好不容易才从墓里爬出来的沈亦身上,看来狼狈极了。

  沈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大雨骤停,再一挥手,身上的泥巴也部消失了。

  这才心满足地朝江衍走去。

  而刚刚目瞪口呆的江衍居然不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敢这是……怕鬼?

  沈亦心里小小地嘲笑了一番,这才猛地扑去抱住:“傻瓜,我没死。”

  江衍怔愣了片刻,像是终于感受到沈亦的体温,猛地一把回抱住。

  “太好了,没死,没死……”

  迷蒙地呢喃着,像是已经这个绝望的现实世界折磨的神志不清了。

  沈亦抬手抚上的脸,趁着对方迷迷糊糊的一副好欺负的样子,猛地朝那双薄唇袭击而去。

  的舌尖细细描绘着那双薄唇的形状,可能是因为淋了雨,那双唇很冷,在的努力之下才慢慢回温。

  而随着温度的回升,江衍的识也渐渐苏醒,再次夺回这一吻的主导位置。

  直到掠夺的喘吁吁,沈亦才推拒着勉强离开面前这个吻到疯狂的人。

  “醒了?”沈亦抬手捏了捏的脸颊,“笨蛋,怎么没猜出来这里也是那人搞的假象啊?”

  江衍顺着的额头吻到鼻尖,轻声呢喃:“现在知道了。”

  沈亦这才把己沈诸掳走之后的所见所闻,以及沈诸的真实身份统统告诉江衍,当然不会略己变成绿色外套的倒霉事迹。

  “要不是我拦着,差点亲上那个混蛋了!认不出来我吗?!”沈亦哼哼地掐着的腰。

  江衍闷声道歉:“我错了。”

  “以后……绝不会再认不出。”

  “哪有以后啊!”沈亦抱住,“这是最后一次。”

  江衍却没办法像沈亦一样信心满满。

  虽然已经知道所经历的一切是沈诸为了折磨而创造的假象,可脑域互通这件事,实在有些超出的预料范围。

  或许真的像沈诸说的那样:就是沈亦,沈亦就是。

  这样痛苦的抉择……恐怕得再做一次。

  共通的脑域虽然不能让沈亦知道沈诸做了什么,但是能清晰地感触到的位置。

  于是沈亦拉着江衍迅速脱离这个糟心的平行世界,在那个去许多次、图书馆似的控制中心,找到了沈诸。

  就坐在那只巨大的转椅上,背对着们,面前是一帧一帧闪的无数平行世界。

  “来了啊。”低声应了一句,没有回头,背影看来有些萧瑟。

  沈亦一挥手,一片刀雨猛地向沈诸袭去。

  沈诸却没有动作,在无数锋利的刀刃即将接触到后颈的一刹那,刀子变成扑扇着翅膀的缤纷彩蝶,以柔化刚飘散消逝。

  沈亦皱了皱眉,准备再次出手,一直背坐着的沈诸却突然转身来。

  的脸似乎出现了些许变化,和沈亦长得一样,却又有些不一样。

  更年轻了,就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们一有很多疑问吧。”沈诸脸上没什么表,看来很平静,“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能杀了沈亦?”

  “猜得没错,也做到了,我们的大脑是可以互通的。”

  江衍蹙眉:“如只是的克隆体,们的大脑为什么会做到互通……”

  “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原因了吧?”沈诸轻笑,“只是不想承认?”

  沈亦有点纳闷。

  轻轻拽了下江衍的袖子,想知道原因到底是什么,江衍却面色铁青地撇眼,没有打算告诉。

  沈亦正准备开口询问,江衍已经先一步跳了这个话题:“到底为什么做这一切?所谓的五百年后文化没落的理由我实在难以苟,如真如所说,惩罚九个人也不可能达到想要的效……”

  “难道没听说蝴蝶效应吗?蝴蝶扇动翅膀能引海啸,怎么知道我无法达到目的?”沈诸轻笑道,“我做的明明是一件改变人类命运的伟大的事……”

  “第一个,是我,因为游戏阻碍了青少年对知识的好奇心。”江衍将沈诸所谓的九个人九宗罪说了出来,“第二个,是号召减负的社会学女博士;第三个,是娱乐至死的经纪公司老板;第四个,是改革学生成绩绩点,建议添加素质项目成绩的大学校长;第五个,是只图畅销的出版社老板;第七个是救人不救书的消防员;第九个是苏承望。”

  “那第六个和第八个呢?”

  江衍指着虚空中的画面,描述道:“第六个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离异、从事保洁工作、生活无依无靠,这样的人会对文化产生什么影响?为什么要制造车祸让她死亡?”

  “第八个,一个在建筑工地从事基础工作的男人,只是个建筑工,又凭什么要的克隆人假扮工程师,骗到危险的塌墙下,迫遭遇外砸死?”

  沈亦完没有注到这两项异常。

  那天沈诸只是跳着给看了几个画面,这两人的片段一闪而,没有引的注。

  所以沈诸所谓的“阻碍文化论”很快让信以为真。

  以为反社会人格的变态做什么坏事是不需要理由的。

  而今天在沈亦和沈诸脑域互通的况下,所有的信息详尽的展示在和江衍面前,沈亦这才明白,惩罚这九个人的原因不只是这么简单。

  这九个人里有的已经死亡,有的却不至于遭受到失去生命这么严重的惩罚。

  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而沈诸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愤怒地注视着江衍,吼道:“我就是痛恨不尊重文化的人!我就是要们死!”

  说着,就急败坏地变幻出两个火球,猛地朝江衍和沈亦飞来。

  火球在沈亦的指挥下变成两个手榴弹,调转方向朝沈诸砸去,沈诸翻了个身躲开,再抬头时,整个空间突然发生扭转,旁边的书架和江衍一扭成了螺旋形。

  沈亦连忙将扭称麻花的空间展平,所有物体变成无法动弹的二维平面,而江衍也像一幅画似的保持着最惊讶的姿势。

  沈亦迅速跑到画上伸手一捞,江衍从二维的画中拽了出来。

  惊魂未,沈亦已经塞给一把加特林,己则扛着一挺火箭炮朝沈诸冲去。

  两人越跑越快,脚下的地面不知什么时候让沈诸变成了仓鼠滚轮,只能荒唐的原地踏步。

  沈亦急败坏地冲沈诸开了一炮:“老子玩够了!”

  □□打中了沈诸的身体,一片火光之后,沈诸仍然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嘲笑:“这里所有的东西在我的脑里,觉得能打死我吗?”

  在的脑里……

  沈亦倏地反应来,们的脑是互通的,如能够找到那个控制沈诸脑域的按钮,让的大脑死亡,这个恶心的无限世界是不是就可以结束了?

  沈亦拉着江衍迅速在每一处脑域空间中搜寻着。

  那个控制沈诸大脑的开关应该是个什么东西?是记忆?是书籍?是文字?是某个具象化的按钮?

  直到沈亦在无数次空间的跳跃之后,寻到了一棵长在虚空中根蔓丰富的茂密榕树。

  那是沈亦见最大的榕树。

  树干粗壮至少有十人环抱,枝条如伞状垂散下来,密密麻麻的翠绿枝叶散发着勃勃生机。

  沈亦甚至感觉它粗糙的皮肤下有脉搏在跳动。

  这棵长得生机茂盛的榕树……实在太像沈诸聪明的大脑了。

  幻化出一把长刀,缓缓靠近那棵榕树。

  猛地一挥刀,粗壮的树干处留下一道砍伤的痕迹,而榕树皮下的脉动似乎也变得更剧烈了。

  没那么容易死,这是好事!

  然而沈亦没来得及高兴,突然一阵剧烈的痛感在脑部回荡,头痛欲裂,闷哼着倒在地上。

  那一刀明明割在树上,为什么……

  “沈亦!”江衍连忙扶,眼底是从未见的妥协,“停手吧,我们去跟沈诸商量。”

  “我愿一辈子和生活在幻境里,哪怕一辈子在脑子里……”

  “在胡说什么!”

  沈亦忍着痛爬来,想捡那把大刀继续,却听到江衍用祈求似的声音道:“不要伤害己了,求求。”

  “不明白吗?即便是沈诸的克隆体,也不可能跟脑域共通。”

  “们能共控制这里的唯一理由……就是们一直在使用一个大脑。”

  悲痛地望着沈亦:“沈诸那句话或许没有在撒谎。”

  “就是,……就是。”

  沈亦怔怔地望着,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令人惊愕地事实。

  明明只是沈诸的克隆体,明明是用来惩罚江衍的工具,明明……明明和那个变态一点不一样……

  尽管沈亦根本不想承认,可脑海里一帧一帧呼啸而的画面在告诉,们本是一体。

  父母抛弃,小姨收养,进入寄宿学校学习,认识了好朋友路高远。

  们拥有一样的人生经历,就像共享一具身体的两个不人格,一个偏执极端,一个乐观无忧。

  偏执的那个做了不可饶恕的事,另一个也要一接受惩罚。

  只是……舍不得江衍。

  沈亦一言不发,默默地望着江衍,心底在不断说服己:私一点,再私一点,就接受江衍的建议,哪怕永远沉浸在虚无的梦境里……

  轰隆——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轰鸣声。

  榕树倒了。

  那棵生机勃勃的大榕树不知什么连根拔,跳动的脉络正在急速衰败,绿叶和枝条瞬间变成枯黄的颜色。

  而沈亦也时感受到了榕树的绝望痛感。

  像是大脑瞬间剥离一般,变得无法思考,变得无法感知疼痛,只能呆呆地望着面前世界崩塌的景象——

  沈诸面色苍白,眼角、嘴角流出汩汩鲜血,却依然站在迅速枯败的大树干前嘲笑着:“看,我是做到了。”

  “沈亦——沈亦——”

  识临消失之前,沈亦耳畔始终回响着的,只有江衍痛苦的呼唤声。

  没有人能够用这种痛不欲生来惩罚。

  所以千万不要难。

  不要难啊,江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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