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卞红云_人生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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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卞红云

  沈小婶原名卞红云祖籍山西,家里之前做煤矿生意,真要论起来也就跟现在阿拉伯卖石油的差不多,是个出力少挣钱多的买卖——只要找十来个工人开个矿洞,机器不停歇、人也不停干,钱就能源源不断地进到自己户头。

  直到矿难来了一次死了人政府插手调查,卞爷爷进里面蹲了几年,卞家才收手转做瓷器生意。W

  卞家的钱比煤都多,男人一有钱就容易把持不住自己,所以卞家的女人收拾起来小三小四都有自己的门道。

  卞母说:“不能一直跟男人吵架,吵得多了就离心,孩子生的越多越好,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要,他们玩不动总是要回家的。”

  “手要下在暗处,明面上对她们也要和气。”

  但直到卞红云不能生育之后卞母口风就变了,她劝卞红云接受沈建宾带回来的孩子。

  “你可以立遗嘱,之后就是把钱扔出去做慈善、扔水里听响也随你开心,你养他是为了拿沈建宾的东西,有个孩子在家里拴着总是比让他把钱撒出去强吧?”卞母每每讲到孩子总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为什么不能生呢?你妹妹生了四个,你嫂子也生了三个,怎么到你这里一个也憋不出来?”

  卞红云从一开始的撒泼哭闹到最后的沉寂默认并不是沈家人认为的认命,——卞母帮忙解决了那个女人。

  怎么解决呢?死了,被大货车撞死的,尸体都凑不整齐。

  彼时沈建宾把孩子抱回来后自觉完成任务去找自己的红粉知己,久不归家,卞红云拦着他讨要说法,沈建宾却说:“你晚上拎着刀走来走去,哪个男人不害怕?红云,我知道你对我不满,但咱们结婚这么多年,就是落不到一个好也不能这样吧?”

  谁拿刀?她拿刀?她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卞红云安慰自己这是沈建宾这个不负责任的孬种找的借口,但心里还是存着疑虑,听着孩子的哭闹声心烦,狠狠一推桌子对月嫂发飙:“捂住他的嘴!哭什么哭,短你吃还是短你喝了?妈的,真是贱人生贱货。”

  卞母提着包包上门听见声音皱着眉道:“好歹朝你喊一声妈。”

  卞红云:“我稀罕他喊,我就是把房子烧了也不留给这个贱货!”卞母手上东西一放,嗔怪道:“一个女儿家怎么净跟你爸学,嘴里再不干不净的,我可要扇你了。”

  卞母说话温柔但她下手比男人还重,卞红云却听的肩膀一缩,她说:“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看你的好外孙?”

  卞母:“你是我的孩子,你再不争气当妈的总是向着你。”她说:“红云,把这个孩子当成你自己的养,他的亲妈上不了台面只要你站在他身后,那他就是你的孩子。”

  卞红云抓狂:“他有妈!那贱人做惯皮肉生意还会愿意下苦力挣钱?我给的三十万不够她吃个饭,到时候孩子长大成人屁颠屁颠认亲妈,人家一家安享天伦之乐,我发什么疯去做菩萨?”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养,身边人的经历让她知道一个“真理”不是从自己肚皮爬出来的永远养不熟。

  卞母:“她不会再出现。”她紧紧握着女儿的手,“你也从来没有给她打过钱。”

  卞红云感觉不对劲,但随之而来的不是对卞母的害怕而是心中出了一口恶气的畅快,她也学着母亲轻声道:“那我给的三十万?”卞母:“你这孩子,不是说没给过吗?公司财务都没有落账,你的账户又没拨款,她收的三十万跟你有什么关系?”

  卞母轻声:“她这种人跟咱们可不一样,社会关系复杂,小小年纪就出来打工做鸡,哪里会死心塌地跟着一个男人?说不准是哪个不想被沈家恨上的人给的。她家里穷,父母要把她卖了给亲哥哥换彩礼,她偷偷跑出来做了脸,连名字也换了……”

  没有亲属,只有酒肉朋友,死后也不过记档火化,货车司机坐了两年牢,法庭宣判的时候连钱都不知道要赔到哪儿……

  她死的何其惨!

  但卞红云只觉得解恨,要不是卞母拦着她甚至要发动关系从警察那里把案发现场图片调过来好好欣赏一下这个人的死态。

  卞红云躺在床上一边为沈建宾的身体烦心,她真不希望沈建宾去死,不说夫妻多少年,关键是沈建宾一死沈家会做冤大头继续供她花销吗?她娘家到现在越看越不成样子了,要不然以卞母的手段当年会苦口婆心劝自己女儿咽下这口气?一边想怎么对付沈老大,还想把她的儿子抱走,看她辛辛苦苦养大摘桃子?

  她睡着之后突然梦到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女人披散着头发朝她走过来,卞红云看见她枯瘦的手指、寸长的指甲咽了口吐沫,她说:“你是谁?”

  女人离她越来越近,卞红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掺杂着血腥的恶臭,她捂着鼻子呵斥:“站住!不要过来!”

  女人却好像被她激怒一样突然冲过来快到只留下一道残影,卞红云还没来的跑就感觉肚子一凉,她一低头就见那只手穿过肚皮刺了出来,指甲盖里盈满了自己的血,她要张口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头越来越沉……

  “啊——”卞红云尖叫着惊醒,她坐起来看着熟悉的卧室心神稍定,“呼、呼……”

  卞红云捂着胸口,那个女人又出现了……她起身去书房为玻璃柜里供奉的佛陀上了一炷香,卞红云静静在书房待到天亮,自从请来这尊佛之后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梦到过这个女人了,她并不是很害怕,之前请的大师说过鬼害人没那么容易,难道死去的人还比活着的人厉害吗?要真是那么厉害,他们也不会死了。

  鬼吓人就是为了吓破人的胆,要是自乱阵脚只会给它们钻空子。她小时候就敢拿铁锹把蛇砍成两半,没道理现在还会怕一个弱到只能入梦的女鬼。

  卞红云心里默念:冤有头债有主。念了三次心下稍定,真要论起来对女鬼弃之如摒的是沈建宾,撞死她的是货车司机,痛下杀手的是她的母亲,她卞红云才是丢尽脸还帮人抚养儿子的原配!她好像记得女人叫……小英。

  小英……

  一个月后,卞红云的肚子却突然大了起来,肚皮鼓鼓囊囊像是怀了双胎,卞母接到电话赶过来时卞红云已经吓得发疯,她的指甲几乎划破卞母的衣服,卞母拍着她的背:“冷静,冷静。”卞红云凄厉道:“我要杀了它!我要杀了她!”

  情绪激动之下还能看出来胎儿印在肚皮上的小手,但这对母女可没一点迎接新生命的期待,卞母面色复杂的看着女儿抱着肚子痛的在地上翻滚成一团。

  沈永泽找人查清楚自己小叔一家的破事之后难得在阳台抽了一支烟,他刚刚给单宁打电话,单宁没接回了一条微信:正在上课。沈永泽手指犹豫良久还是敲下:事情有眉目了,你下午还过来给睿睿上课吗?然后摁了回车键。

  他没看单宁怎么回,吸进肺里的烟像一种劣质香精,从舌尖到牙膛都弥漫着一种苦味。沈永泽把烟头摁了,才拉开玻璃门进去。

  刘妈夸张的挥手嫌弃道:“跟谁学的抽烟?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沈永泽:“好了,刘妈,我就抽这一次,又苦又难闻,我以后都不抽了,洋洋呢?他不是请假了吗?”

  刘妈熟门熟路的拿着脏衣篮捡他搭在沙发靠背、衣架边、浴室挂勾上的脏衣服,一边忙一边说:“早上不是跟你说过了,你小叔眼看着是进气多出气少了,你小婶就想着带洋洋见他最后一面,人家毕竟是亲父子,你妈也不好拦,把洋洋交给她又不放心,只能自己也跟过去。”她拍一下沈永泽的背,沈永泽让开沙发刘妈从沙发上收起一件衬衣,“衬衣要干洗吧?”

  沈永泽被刘妈一拍熬了一夜木顿顿的脑子才转过来弯,“去医院,还去找小叔了?”他心里咯噔一下:“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刘妈一脸奇怪:“早点喊你你不去,整天睡大觉,八点,现在……”她看了一眼座钟,“十一点半,估计都见完了吧。”

  他不是交待过不能带沈永洋去医院吗?两个被鬼缠上的人聚一起难道就能负负得正吗?沈永泽抓起外套就跑!

  只留刘妈在身后说:“你带西装外套干嘛?我要送去洗的!”

  单宁手机震动一堂课,她们这一节是语法课,加上蹭课的学生乌泱泱占了整个阶梯教室,单宁课间休息的时候蹲下身从座位溜到后门,趁着老师扭头喝水的功夫成功脱逃。

  她的微信界面还停留在沈永泽那里,他的最后一条消息是:第三人民医院,五号楼第八层ICU,速来!急急急!!

  单宁一边扫共享单车一边把气放出去,透明的气体如同长龙一样飞升到天际,树林呼啸之中单宁“睁开”了眼。

  她看到了。

  “洋洋还小。”沈永泽摸着沈永洋的头对单宁说,他赶来的时候沈建宾已经从ICU特护病房搬到一个封闭单间里,屋里充满奇异的黄色符纸,卞母正在背后狠狠扼着沈永洋的脖子,沈永洋抓着她的手眼睛暴突喉咙只能发出嘶嘶地喘气声。

  沈永泽怒火冲天,踹门进去一把抓住卞母的头发往后面扯,“你想死是不是?”

  卞母尖叫着抓挠沈永泽的手,沈永泽本想叫人过来却发现沈永洋已经晕了过去,他的小叔前胸画满古怪的线条,眼皮不时抽动好像在遭遇什么酷刑……

  他们现在正在医院楼下的长椅边,单宁坐在椅子上一半的身体被身后巨大的榕树遮住,侧脸落上斑驳的影子,她说:“过来让我看看。”

  沈永泽轻轻推了一下沈永洋的背,沈永洋怯怯地走上前,单宁握上他的手,沈永洋小声说:“好冰啊——”他身上的绳子不断翻腾膨胀就像受了什么酷刑一般发出无声的尖啸,单宁说:“你的手怎么还出汗呢?是太晒了吗?”

  沈永洋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我就是喜欢出汗。”单宁再一用力,绳子开始从沈永洋脖颈间崩溃消散,从窗户朝里面“看”,趴在沈建宾和卞红云肩头的女鬼身影也开始变淡,但它仍旧死死的扒着两人的脖子,扯着他们的头发。

  单宁离这么远都能感觉到它浓重的恨意。

  沈永泽手机又响了起来,沈妈妈说:“你小叔在抢救,医生说熬不住了,上来见他最后一面吧。”

  沈永泽颓然地放下手机,他不断地看向单宁希望她能给小叔一次机会,他还记得小时候小叔不是这样的,沈建宾的个头比沈爸爸还高,一个人就可以占一个沙发,沈永泽刚放学抱着狗进门,家里人都在看电视,沈妈妈一边做饭一边让他把狗丢出去,只有沈建宾呵呵一笑连人带狗都抱到自己怀里,“不就是一条狗吗?永泽想养就养,你妈不要小叔要,走,跟我回去。”

  他眼睛酸涩,最后还是开口对单宁说:“单宁……你帮帮他,你帮帮我小叔,他罪不至死啊!”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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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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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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