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_前夫给我下药了
笔趣阁 > 前夫给我下药了 > 4、第四章
字体:      护眼 关灯

4、第四章

  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4、第四章

  小舟顺江而下,舟中的俩人沉默地喝酒,投在壁上的影子随着舱中摇曳的灯烛,忽明忽灭。

  朱承佑昂藏七尺,常年马策刀环,体形健朗。梅令臣坐在他身侧,显得质似薄柳。明明从体格上来说,朱承佑占了:“今日是我父王的忌日。这世上除了我和妹妹,恐怕没有人再记得当年的齐王。梅兄听过国本之争吗?”

  “听过。”

  先帝成宗时期,首辅梅正禹和次辅苏东阳在朝堂上斗得水火不容。他们各自支持太子和齐王,拉帮结派,渐渐脱离了成宗的掌控,史称国本之争。

  后来齐王代天子大礼祭典,朝堂上传出很多废太子的声音。

  一日朔朝,成宗驾临承天门听政,太子和齐王的人突然互指对方意图谋反,午门外还起了兵戈。成宗大怒,下令锦衣卫抓了太子和齐王,严加审讯。太子不堪其辱,自缢于狱中,齐王被贬为庶民,囚于岭南瘴气之地。

  梅氏一族受此案牵连最深,梅正禹及长子被斩首示众,数百族人流放塞外。没过多久,苏东阳也辞官告老,隐居江南。此案导致半数以上的常朝官被换,每天都有人头落地。

  其后多年,国家动荡不安,内忧外患。

  成宗驾崩,天顺帝登基之后,应大臣所求,命三司联合,重查当年齐王和太子谋反一案。因为案情扑所迷离,疑点重重,虽然当事人多已不在,天顺帝还是为两位兄长平反。但仁敏太子一脉绝后,梅氏青壮皆毙,苏东阳隐居不出,齐王落下满身病痛,改封晋安王,迁到西州安置。

  至此,持续了十多年的国本之争,才最终落下帷幕。

  “这世上,只有成功者才能被人记住。而失败者付出的何止是生命的代价。”梅令臣冷淡地说了一句,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

  “也是。”朱承佑自嘲地笑了笑。他出生于岭南,长于西州。童年的记忆都是清晖园里晒的各色草药所散发出来的苦味。父王明明正值壮年,却头发花白,脊背佝偻,像个耄耋老者。

  记得

  父王常常坐在清晖园外的紫藤花架下,手里握着一块玉佩,泪流满面。他问过那玉佩的来历,可父王不肯说,只摸着他的头,叹道:“佑儿,最是无情帝王家。”

  朱承佑知道自己身上流着大昌最尊贵的血,父王和仁敏太子都与皇位失之交臂,他那懦弱无能的叔叔怀王却捡了个便宜,荣登帝位,就是今上天顺帝。

  天顺帝始终不肯放过他们,削封权,撤府兵,食邑连一般的侯爵都比不过,还在西州布了不少的眼线。太子朱承洛更是刚愎自用,他年少时跟着天顺帝来西州游兴,狩猎场上,朱承佑不听晋安王的劝阻赢了太子,太子便视他为眼中钉。若太子继位,朱承佑跟他之间必有生死一战。

  天地不公,命运不仁。他便要与天,与命争一争。

  小船轻轻地晃了晃,有道黑影落在船尾。

  “公子,路上动手的那几个人抓来了。”

  这道黑影来得无声无息,等船头的虞让察觉到的时候,梅令臣已经步出船舱。漆黑的水中,黑影推过来几个人,他们各个露出头,嘴里还塞着布团。

  梅令臣蹲下身子,把最近那个人嘴里的布团取了,立刻听到他大骂,“梅令臣,你这个奸险小人,尽会使些卑劣手段。要杀要剐,给老子个痛快!”

  梅令臣问道:“谁指使你们的?”

  他离京这一路,光是杀手就遇到了几拨,都想取他性命。幸好身边有飞鱼卫相护,否则不知道死过几回了。

  “老子……”那人还要再骂,梅令臣按着他的头顶,将他压入水中。起先那人还一动不动,后来时间久了,水面翻涌上来无数的气泡,他也在水下拼命地挣扎。等到挣扎渐小,梅令臣才将他重新提出水面。他呛了水,忙着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也顾不上骂了。

  “谁指使你的。”梅令臣又问了一遍,声音愈冷,这片水域仿佛都因为他的声音而凝结成冰。

  那人不肯开口,梅令臣再将他按入水中,每次都在他濒死的时候又拉起来。如此往复几次,梅令臣始终面不改色。旁边的几个同伙早已经吓得腿软,他们没想过任务失败还能活着回去。可落到梅令臣手里,死容易,生不如死才最可怕。

  见那人骨

  头颇硬,梅令臣闲谈般说起:“我养过一种血蛭,只要在手上划一道口子,就会爬进你的身体,在里面繁衍,吸血,吃肉,等到七日之后,血干肉尽,再成群结队地从你的耳鼻口中爬出……”

  “我说!我说!是秦御史的家人!”

  梅令臣眼睛微微眯起。御史秦望几次弹劾太子结党营私,独断专行,太子授意他罗织罪名将秦望入狱。大理寺的监牢虽然比不上锦衣卫的昭狱,但进去了,大刑也是少不了了。秦望上了年纪,受不住刑,死在狱中。

  “真的!”那人怕他不信,急忙说,“你害的人太多了,他们家破人亡,自然想你死。我们就是收钱办事!”说完,他立刻咬住舌头。虽然这些都是大实话,但在这个活阎王面前说出来,不是嫌命太长吗!

  梅令臣起身,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淡淡地吩咐:“沉了。”

  水里有个人不死心,叫道:“梅令臣,你坏事做尽,草菅人命,不怕那些冤魂来缠你,不怕死后下阿鼻地狱吗!”

  “死后下地狱有何惧?”梅令臣将手帕抛入水中,踏着皎洁的月光离去,“我活着的时候,谁敢阻我,我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水中几人皆胆寒。这个男人竟如此狂妄,敢逆天而行,神佛不惧!区区几条人命,在他眼里,的确不算什么了。世人难以超脱的生死,对无上神明的敬畏,于他而言,仿佛就是轻轻的一缕尘烟。

  船舱中的朱承佑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他的目光落在酒壶和酒杯上,咽下一口口水,忽然不那么自信了。

  这酒,该不会真的下毒了吧?

  梅令臣面色如常地回来,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外面响起几下水声,夜晚复又归于平静。

  “所以梅兄想投靠福王?”朱承佑赶紧起了个话头。

  “福王之母郑贵妃受宠,太子的母亲身份不高,虽然养在皇后膝下,但没有牢固的血缘为系,母子关系脆弱。纵观这几位皇子,也就福王可以与太子一争。”梅令臣看向朱承佑,“还是王爷有什么别的打算?”

  朱承佑在他的注视下,差点把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可以是福王,那为什么不可以是他?!但他知道,这是痴人说梦。他在

  西州的兵力,绝不足以颠覆如今的朝廷。就算揭竿而起,各地也会有勤王之兵。到时大昌再陷入动乱之中,刚好给土默特部可趁之机。

  眼下,只要花最小的代价,让太子失去继位的可能。至于以后的事,再从长计议。

  “本王并没有什么打算,听梅兄的便是。”

  梅令臣凑到朱承佑的耳边,低声说了一番,朱承佑连连点头。

  苏云清从王府回来,接连几天,都在焦急地等待苏纶的消息。这期间,她还得小心应对邹氏和苏聪母子,争取不让他们看出任何破绽。

  然而花出去的钱,传出去的消息,皆如石沉大海。

  晚上,她抽空帮朱嘉宁的新书画画。

  这本书叫玲珑记,讲的是落魄书生董生跟官家小姐徐三娘相爱,机缘巧合之下,董生被乔装到民间游玩的公主看上,欲招为驸马。董生为了前程,假意抛弃三娘,与公主在一起。经过重重困难,董生又跟徐三娘破镜重圆的故事。

  苏云清实在不喜欢董生,始乱终弃,并非良人。偏偏朱嘉宁将董生描述得十分俊俏,俊眉修目,皮肤白皙。

  她信手画了几笔,灵光一闪,人物便跃然纸上。

  采绿怕她太晚睡觉,举着烛台进屋查看。见到桌上初现轮廓的画像,吓了一跳。这画上的人,怎么跟姑爷那么像?

  苏云清也觉得自己画出的董生有几分熟悉。这个影像好像一直存在她的脑海里,但她并不记得这个人。

  “采绿,这个书生好看吧?”苏云清问。

  “好,好看。”采绿有点心虚,“小姐怎么画出来的?”

  “我按照书中的描述画的,但世间不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吧?凤昭楼的头牌夕风号称西州第一美男子,我也觉得一般。哎,毕竟有我这珠玉在前,夕风实在不够看。”

  采绿抽了抽嘴角,那个夕风惺惺作态,她也不大喜欢。其实她想说,因为小姐你嫁过人间琢玉郎,所以其他男人根本就入不了你的眼了。

  苏云清放下笔,又问,“采绿,我们存下多少钱了?”

  “奴婢去看看。”采绿把烛台放下,走到箱笼那边翻了一阵,找出一个木盒子,拿到苏云清的面前。

  苏云清满怀期待地打开,里面只有孤零

  零的几块碎银子,连张银票都没有。

  “才这么一点啊?”

  “奴婢遵照小姐的吩咐,日常开销,基本都是自己出,不敢麻烦苏夫人。苏夫人身边的刘妈妈倒是三天两头来问月例够不够用,奴婢都挡回去了。这些日子,又是给王妃的婆子置办镯子,又是打听苏老爷的下落,就剩这么点了。”

  苏云清握住采绿的手,“好采绿,辛苦你了。看来我得再多赚点钱才行。”

  “小姐,时候不早了,先去睡吧?”采绿说,“明日还要去王府准备宴席呢。”

  苏云清点头,净了手,扶着采绿走到拔步床边。

  采绿放下帘子,帮她宽衣,说道:“寿阳县没什么达官显贵,也就县令夫人和潘府的家眷比较能上台面。王妃身份尊贵,又是从京城来的,不知道能不能融入她们。小姐别忘了,京城的规矩和西州大不相同,外男是绝对不能跟女眷同席的。”

  苏云清坐在床边打了个哈欠,“王妃想融入西州,用京城的那套规矩怎么行?倒是明日你去门口盯着,就怕县令夫人和潘府小姐把凤昭楼的清倌叫来助兴。”

  “是,到时我们见机行事吧。”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g79.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g79.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