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举钵罗汉_红楼:开局就抢秦可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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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举钵罗汉

  凌晨,寒雾朦胧。

  院墙和屋脊上罩着一层薄薄的秋霜,院内本就凋零的花木此时更显破败,光秃秃的树枝傲寒而立。

  洗漱完的萧流云一套拳还没打完,庵内就已送来了斋饭。

  兴许是为了他的名声着想,这两日过来支使的都是年长的老婆子,青春靓丽的年轻女尼一个也没见着。

  用过斋饭,天色已然大亮。

  向慈安师太辞行前,萧流云准备去佛堂拜一拜。

  他本有些忌讳这些,但奈何小姨从小耳濡目染,虽不至于深信,倒也颇为尊重。

  既然来都来了,不去替小姨见一见儿时常常跪拜的佛陀也不好。

  为了避免撞上前来祈福礼教甚严的官家小姐,犯了忌讳,他先让人到前面知会了一声,这才披上貂裘,整理仪容,向佛堂走去。

  明月庵不愧是京都名庵,萧流云一路走来,穿廊过户,放眼望去皆是飞檐斗拱,楼阁亭台,山石树木更是应有尽有,比大户人家的花园还要壮观许多。

  怪不得昨日听那隔壁那姑娘说这庵寺富贵呢,果然不假。

  此间万籁俱寂,梵音缭绕。

  路上偶尔会遇见一些女尼,也大多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来,匆匆离去,不为姿色所动,想来俱是真正的清修之人。

  行了没多久,透过前方光秃秃的银杏枝桠,隐约便可见到古刹的一角。

  很快,萧流云通过天王殿,来到气势恢宏的大雄宝殿前。

  因为早已通知过他会过来,宝殿前已有几位老尼姑在此守候。

  进入宝殿,殿内禅香垂挂,犹如层层宝塔,抬头便看到中央供奉的巨大释迦摩尼佛金身。

  佛陀盘坐金莲之上,作拈花一笑状,身旁是为文殊、普贤两位菩萨,皆手持法器,目光远望。

  两侧稍远处的石台上,各有九尊铜像,摆着不同姿势,此乃十八罗汉。

  庄严肃穆,气势凝重。

  萧流云双手合十,规规矩矩地行了佛礼,站起身来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投入到功德箱中。

  其中一个老尼姑眼尖,看见银票上写着‘壹仟’的字样,心中惊了一惊,眼神都变得热切了许多。

  萧流云微微一笑,正欲离去。

  突然,他眉头一蹙,抬头往大殿上方望了一眼,沉吟了片刻,问道:

  “几位师太,可否容我单独在这里待一会儿?”

  既是主持贵客,又有这么豪气的布施,她们岂会拒绝?几个老尼姑相互看了眼,点了点头,默默离去。

  萧流云站在原地等待了片刻,待听到脚步声渐远,眼神一冷,瞬间一掠而起。

  待到半空时,于佛陀胸膛借力,身形一转,再次向上。

  咔嗒——

  一道白影轻轻落在殿梁之上。

  宝殿为重檐悬山式,柱、梁、壁、楼等皆为全石结构,整体比一般全木搭建的庙宇要宽大许多。

  殿梁宽如案几,与顶部之间的距离也极大,行走如若平地,连腰都不用弯。

  只是日久经年,禅香上浮,殿梁上满是黑乌乌的油渍,滑溜溜的,稍不留神就可能摔下去。

  萧流云武力不凡,自然不用担心,跨过金佛头顶,往大殿后方走去。

  释迦摩尼像背后,还有供奉着一尊佛像。

  乃是千手观音像。

  观音像稍显苗条,自比不得主尊佛像高大,然而其象征着‘千手’的四十二只手完全展开,犹如孔雀开屏般排列身后,乍一看,比之主尊佛像还要隆重的多。

  其头顶的几只手已然快要伸到殿梁,相隔不过一个手掌的距离。

  萧流云缓缓迈步到观音像上方,蹲下身来,取下观音手中握着的宝镜。

  从怀中取出手帕擦了擦,宝镜尘埃之下出现一抹深深的黑渍。

  拿到鼻前闻了闻,他神色越发凝重。

  果然没错。

  这的确是硫磺燃烧后残留的气味。

  是火药!

  萧流云眉头紧锁,认真的思索了起来。

  宝镜上的火药并不多,或许只是意外洒落,被香火熏燃,既然气味依旧还在,那这个时间不会太久。

  这不是一件小事。

  有人在这里放了火药,想要引爆大雄宝殿,是为了对方谁?

  到底谁又值得如此阵仗?

  萧流云并不认为这是为了对付他。

  首先他就算来明月庵也不一定会进大雄宝殿,其次想要在经常有人看守的宝殿内投放火药绝不是一件易事,到时万一他不进来,岂不是白费功夫?

  此人想要对付的多半是某个经常或者固定时日来此的香客,此地是京都名庵,来的应该是一位身份尊贵的女子。

  萧流云站起身来,俯视整座大殿。

  释迦摩尼、文殊、普贤、千手观音、十八罗汉,皆安然无恙。

  火药还未引爆,那究竟藏在哪里?

  若是在其他地方他或许还不会在意,可这里是明月庵,一旦真出了事,真心拿他当晚辈的慈安师太,绝对逃不了干系。

  而且,这里也是小姨小时生活的地方,从这一点讲,萧流云也不能让它受到破坏。

  萧流云双眸如若电闪,在大殿间飞快飞掠。

  看了好几圈,都没发现火药留下的痕迹。

  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若再找不出来,也只有向慈安师太说明了。

  将佛像推倒检查,总比到时出了事好。

  扫过最后一圈,萧流云轻轻叹气,无奈地收回了目光,低头看了看四周,就要寻个落脚点从殿梁落下。

  低头抬头间,就是这么随意的一个飞掠,他神色突然一怔,口中低低地骂了一声:

  “艹!”

  旋即,径直看向其中一位罗汉。

  此罗汉名为诺迦跋哩陀尊者,因为高举铁钵,又被称为举钵罗汉。

  他的模样倒是和其他罗汉相差无几,看不出什么异样,唯有其双眼甚是明亮。

  哪里是铜像,这分别就是真人的眼睛!

  有人正躲在罗汉像里朝着外面张望呢!

  他刚刚目光扫过的时候,无意间和铜像中人对视了一眼,竟然都没发现。

  要不是刚刚朝下面望的时候,又扫到一眼,说不得还真把这人放过了。

  真是服了自己了!

  萧流云摇了摇头,一脸无语的表情。

  这人胆子还挺大,见被发现,目光却丝毫不惧,饶有深意地看着站在殿梁上的萧流云。

  萧流云笑了笑,平静道:

  “你这龟息功挺不错,再差点,可能我进门就发现你了!”

  举钵罗汉笑声低沉,眼神肆虐:

  “你年纪轻轻,武功倒是还行,不过既然发现了我,那就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了!”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如此狂妄的话了,如今再听萧流云一时竟然还有些不适应,微微挑了挑眉,问道:

  “这么说来,你算是江湖上的高手了,敢不敢报上名来?”

  举钵罗汉眼中带着嘲讽,道:

  “当我傻?”

  萧流云点了点头,淡然道:

  “我看你确实挺傻的,躲在罗汉像里几天了?该不会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吧?”

  举钵罗汉眼神一冷,语气恼怒:

  “本来看你长的不错,打算捉你来玩玩的,现在看来你没这个福气了!”

  搅屎棍还真他妈多!

  萧流云嘴角抽了抽,不再与其废话。

  脚尖轻轻一点,衣袂飞扬,身躯犹如羽毛般轻若无物,自殿梁跃下。

  这一跃横跨数十丈,直接飞至举钵罗汉身前。

  下一刻,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从貂裘下轻飘飘地伸出,朝着罗汉胸前拍去。

  “哪里来的二楞子?”

  举钵罗汉目光愣了愣。

  这可是用黄铜浇筑的佛像,厚度足有三分,比一般的盔甲还要坚硬的多,就算是江湖顶尖高手也无法打破。

  眼前这一掌虚弱无力,恐怕连印子都留不下吧!

  举钵罗汉目光转向戏虐,丝毫没有躲开的意思。

  然而。

  下一刻,他瞳仁开始剧烈收缩,瞬间变得茫然,很快又化为极大的惊恐。

  嘭!

  沉闷的声音响起。

  藏在罗汉铜像中的人只觉胸口一痛,一大口鲜血不由自主地从口中喷出。

  喷在铜像内部,四溅开来,将眼睛都染成了红色。

  他茫然低头,只见凹陷的铜像直接化为了一个清晰的手印,死死地按在了他的胸膛上。

  “你......”

  举钵罗汉悚然抬头,惊恐的目光透过铜像看来。

  萧流云缓缓收回手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这一掌怎么样?在江湖上算不算高手?”

  这不是高手,什么才是高手?

  藏在罗汉铜像中的人都想哭了,忙道:

  “大哥,我错了!饶了我行吗?”

  “你别急啊!”

  萧流云连忙劝道,紧接着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说着令人铜像中人几乎心跳骤停的话:

  “刚刚那一掌只用了三分力,等我再加三分,看能不能将铜像打进去深一点!”

  妈的,这人不会是天下十大高手中的其中一个吧?

  随意一掌就有那么大的威力,若是全力,自己岂不是活生生被打死在里面?

  举钵罗汉吓得冷汗长流。连忙活动身体,手忙脚乱地扳开里面把手,想要将铜像背后的小门打开。

  萧流云并不着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在里面着忙。

  然而,片刻后,铜像没有打开,里面的人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不出来了?”

  萧流云疑惑地问道。

  举钵罗汉语气阴沉:

  “我刚刚才发现,你这一掌至少打断了我七根肋骨,就算出来我也废了。”

  萧流云也没想到此人这么脆弱,顿时笑了起来,给他出主意道:

  “这样,你把是谁指使你的,以及你要杀的人是谁,都告诉我,出来我给你找大夫!”

  举钵罗汉默然不语。

  “那你就待着吧!反正没人来救你!”

  萧流云耸了耸肩,转身就要走。

  这时,大雄宝殿前传来说话的声音。

  “咦?小姐,这宝殿怎么没人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连香也无处取,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殿里不是有香吗?自己去取了罢。”

  “那......那也行。”

  “走,趁着没人,去看看今日那箱子里放了多少银子?”

  “这大清早的......”

  萧流云眉头微蹙,停下脚步,转身来到举钵罗汉的身后,从靴子里取出一柄匕首,就要去撬那小门。

  “你这是要救我出去?”

  举钵罗汉内传出冷笑声。

  萧流云默然不语,手上动作却不停,很快就将小门撬开一丝小缝。

  “咳咳......”

  举钵罗汉用力的咳嗽了两声,冷冷道:

  “死之前能带走一个你这样的高手,我也不算白活了!”

  萧流云手上的动作猛然一停,转过身就去看铜像的双目。

  只见其眼珠充血,通红一片,俨然是活不成了。

  人怎么就要死了呢?老子这一掌好像也没怎么使力啊?

  难不成断掉的肋骨刺穿内脏了?

  萧流云正自不解。

  然后,他就闻到了刺鼻的火药味。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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