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沈欲你胆子好大_带球跑的,奶爸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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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沈欲你胆子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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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拳馆楼下沈欲遇上张权,又被拽到一边。

  “给悟空找妈的事怎么样了”张权问。

  “没怎么样,你别扒拉我。”沈欲躲。

  张权是好心。“11月初开家长会,你不会还让我代替你参加吧实在不行我给你介绍几个姑娘,你先联络着。”

  “你怎么和悟空似的,他想让我请施美老师吃饭。”沈欲又不傻,儿子那点意图太过明显。

  “那你约啊。”

  “我约人家干什么我又不行。”沈欲揉着眼睫毛,“真的,我真不行,踢坏了。”

  张权直勾勾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心里有人啊”

  沈欲摇头。“没有,我是单身爸爸。”

  “心里有人你就追啊,拿出打拳的气势”张权想把他骂醒,“你明年26岁,别告诉我你这个”他往沈欲底下一指,“还没用过吧”

  “用过啊,经验丰富。”沈欲破天荒得爽快,就是眼球微颤。

  张权点了点他乱动的眼睛。“呵呵,你太让我失望了。”

  告别张权,沈欲打上车。“师傅,麻烦您跑一趟千源儿童菜市场,停车场等我一会儿,再去裘马都。”

  “千源儿童菜市场啊,您家孩子消费水准够高的。”司机一脚油门,“不过您也就20岁吧,都有孩子了”

  “24了,孩子不大,怕委屈他。”沈欲少说了1岁。

  司机趁红灯认真观察,真不像24岁的男人,脸上那股不会吹嘘拍马的干净像大学刚毕业。可额角上触目惊心的淤青像被家暴。

  环路堵车,到了菜市场车费突破60块。还没停稳沈欲已经迈下来,仗着卓越的平衡能力争取时间。他先去熟悉的肉铺要几斤黑山猪肉五花,四分肥六分瘦,再去买海鲜和果蔬,最后大包小包地拎出来。

  兜里1000块瞬间消失。再回车上,沈欲发觉司机的脸色不是很好。

  “师傅,咱们走吧。”沈欲猜他等得不耐烦了。

  “嗯,请您系好安全带。”司机又正了正后视镜,如果没看错,后面那辆黑色的凯宴一直在跟车。

  到裘马都社区同样走环路,凯宴远远地跟着,保持固定距离,司机试了几次都没甩掉。到了目的地他良心不安,假咳几声。

  “小伙子。”他使眼色,联想乘客脸上的伤、朴素的穿着和地段昂贵的豪宅,“有什么难事不要害怕,关键时刻报警。钱没有命重要。”

  “啊”沈欲一愣。

  “有些事不能容忍,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再怎么道歉都没用。”司机千叮万嘱,“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孩子。”

  “哦好,谢谢您啊。”沈欲愣着听完,司机的形象立即变高大起来。回到家,他还在感动司机方才的话,虽然不懂什么意思。

  不想了,先做饭。沈欲拎菜进厨房,养孩子好难他不想努力了。一直忙到下午5点10分,沈欲在围裙上擦了一把手,听到门开了。

  “爸爸我回来啦,家里好香。”沈正悟换好拖鞋来洗手,“爸爸你辛苦了。”

  “不辛苦,爸爸赚得多,养你够够的。”沈欲把最后一块羊奶酪扔进锅,番茄大虾,红菜牛尾汤,大烤饼,俄罗斯红肠。遗憾的是龙虾仔没买到。

  沈正悟动了动鼻子“好香,我饿了爸爸,今天我把礼物还给echo了,他打我。”

  “什么”沈欲吓得勺子要掉,“打你”

  “轻轻一下,不疼。他还把我告老师了,说我不喜欢他。”沈正悟拿出一盒新的奶馒头,“专业不打业余,我不还手。爸爸,你的脖子怎么了”

  脖子沈欲去照镜子,喉结下方多出几道红,这破身子随便一碰就留记号。“没事,爸爸自己挠的。”

  “真的吗”沈正悟心疼地摸摸,“不会又是学员打拳不当心吧我不喜欢拳击。”

  “真的,不疼。爸爸告诉过你什么”

  “不要心疼爸爸,因为那是工作。”沈正悟眨眨眼睛,卷曲的睫毛像假的。

  沈欲笑着收汁。“没错,每个人都有工作,不用担心。来,开饭咯。”

  沈正悟帮着把菜端出去,一勺勺喝着汤。可能因为妈妈是俄罗斯人,爸爸会做很多俄国菜,超级好吃。

  “今天龙虾仔没买到,下次爸爸再做。”沈欲给儿子剥大虾,拿着虾头嘬了嘬,“你长身体呢,多吃点。”

  “谢谢爸爸,我一定长高高的。”沈正悟把筷子攥得死死的,另一只手在桌下捏着拳头。唉,爸爸一个人可怎么办啊,必须尽快行动,给爸爸找个女朋友,给自己找个新妈妈。就小美老师吧

  吃完饭,沈欲照例练拳,悟空有样学样,光着小膀子在阳台呼呼空击。沈欲心不在焉地跳绳,或许自己不该让儿子学这个。

  俄罗斯人有他们特有的审美,欣赏大气凛冽,悟空也是。他对美的一切好奇,能调出几十种油画颜色,对颜色高度敏感。可沈欲不懂艺术,也看不出颜色的差别,唯一能教给儿子只有这点。

  曾经也有一个男孩,对颜色高度敏感。

  他给自己看一幅画,说是外国画家莫奈的作品,画的码头。还说莫奈一支画笔只蘸一个颜色,用过就折断。所以画里的高级灰最纯净,即便在当代也很少有人能调出蓝紫色的凝稠感。

  男孩还说,画里用了许多高级灰,特别是那个太阳。沈欲假装应和,其实很想问,你是不是在骗我

  因为画里根本没有太阳,自己是全色盲但不瞎,画布里只有灰。跳绳的速度逐渐缓慢,沈欲心里越来越乱,慢慢走回卧室,对着zio发呆。

  表被人抢了,这是自己唯一的念想。小乔生气没错,自己对不起他。想着,沈欲快速摸出手机,拨通一个从不敢打的号码。动作之快连他自己都意外,因为只有一刹那的勇气,耽误了,他就不敢了。

  电话拨通,沈欲如坐针毡,好几次想要挂断。那年,快要成年的小乔弓着尚未强壮的腰,后背顶出一条脊椎骨的凸痕,浑身脏脏的都是土,脸上还有刚打过架的血迹,像一条打架打输了回家生气的小疯狗。

  染金发,中文说得乱七八糟,会转打火机吓唬自己,吐着烟圈,漠然地唱俄文歌玩浪漫。低沉的卷舌音把别人撩得浑身发烫。再联想今天,沈欲承认小乔确实长大了,是成熟的男人了。

  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他给自己倒一杯水,在抽屉里找他的药。

  弥漫性脉络视网膜炎,因精神过度兴奋紧张、体力过劳引起的。好在这个病比较常见,治愈性极高,只是康复后要避免过度兴奋和刺激。

  就在他喝第二口水的时候,这通电话被接起来了。

  “喂”那边的人问。

  “咳咳咳。”沈欲差点被白开水噎死,努力辨认这个喂字是不是小乔说的。

  那边静了一会儿。“喂嗨heo,anybodyhere”

  不是小乔。沈欲定了定神“您好,请问是是乔佚的电话么”

  “哦,伊戈啊,是啊,你找他”声音明显挑起一点笑意,轻飘飘的笑声压不住句尾最后一个字。

  瞬间让沈欲想起一张脸。模特身材,奶白色的皮肤,欧化的轮廓,颜色很暗的头发,差点被自己一个过肩摔收拾成半身不遂。

  阿洛在休息区,耳边是噪音般的暖胎声。“你怎么会打这个电话”

  这个电话这个电话不就是小乔的手机号么沈欲沙哑的声音顿时更哑了“我我就试试。”

  “哦,就试试。”阿洛笑着往嘴里塞酒糖。试什么啊,乔佚有两部手机,这一部几乎没用过,偶尔响一次不是卖房的就是小额贷,可每天按时充电,从不关机。自打他被乔佚弄回中国,3年里从没见这部手机打出过一个电话。

  “你是不是找伊戈啊”阿洛问,可电话里又不出声了。摩托赛车跑圈的干扰声很大,一辆蓝色的车影正在压弯,还是最危险的磨膝电花,划出一道长长的火星,声音引起地面振鸣。

  阿洛干脆进了洗手间。“你不说话,我怎么帮你叫他啊”

  “不用叫他。”沈欲在捂眼睛,掌心传达的震颤仿佛一场小型地震,“我和你说也行。”

  “和我说”

  “对。”沈欲恢复了平静,“你帮我传达,我选他当赞助商,再打1年。”

  阿洛像听了个笑话。“这个我做不了主。再说你当年一声不吭地跑了,现在让伊戈砸钱,万一你又骗他呢”

  “我不让他当冤大头。”沈欲对挑衅者毫不客气,“我能赚,加倍补偿他。”

  “冤大头什么意思啊”阿洛没听过这个词。

  “没什么意思,你替我转告他。”沈欲说,说完快速挂断电话。慌了,自己竟然敢给小乔打电话,沈欲你胆子好大。

  阿洛举着手机喂喂几声,没有了回应。说挂就挂,美人果然还保留着当年甩人的风范。这哪是美人啊,这简直就是个爹。

  不过挺适合伊戈的,这俩人,都爱当爹。看他俩以后谁叫谁爸爸。

  他回到休息室,乔佚拎着碳纤维头盔刚进来,一身电光蓝往沙发上躺。右护膝几乎磨平。

  “你最近压弯不太正常。”阿洛看着护膝。他不懂赛车,只知道乔佚的身高并不适合玩儿这个,只拿了车本并没有签队,算个野骑,偶尔和别人飙个速度。

  他的骑法也签不了什么队,高速过弯,内弯超车,进维修区不看后不减速,妥妥的公路祸害。

  乔佚体力用尽,跑摩托对体能需求极大,摘掉面罩露出满是汗水的脸。全皮质的骑行服像个钢铠,勉强能够平躺。他慢慢把拉链往下拽,手肘滑块和钛合金的护块把衣服坠下去,驼峰向后弯曲,与脊椎生理曲向相反。再摘外骨骼手套,里面还有一双内嵌式。

  全身骇浪翻腾地流着汗。

  “我跟你说话呢。”阿洛把骑行服除湿器拿过来。

  打破沉默的人是乔一安,他往沙发上一跳,嫌电光蓝的头盔占地方,就要把头盔放下去。

  “安安”乔佚赶在头盔沾地之前接住,“这个不能碰。”

  “哦那我去找da姐姐。”乔一安很精明,看出爸爸不太高兴,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阿洛又拿烟灰缸过来“碰一下也不行”

  “忌讳。”乔佚点上一支烟但是没抽,只是把手架在桌上。烟头耷在烟灰缸里,逐渐掉落成一条竖直的烟灰线。

  “头盔着地必摔车。”乔佚半天才开口,“载人流血必见血,流血的人我不载。”

  “你还怕摔车你那个斯大林的骑法纯属命大。”阿洛慢慢开始收网,“今天那颗珍珠,是不是你拿的”

  “对啊。”乔佚把头一歪。

  “滚,别卖萌。”阿洛看他的表情,“那你欺负沈欲干什么”

  乔佚想了想“大概是想他死吧,他又不认识我。”

  “哦,那没事了。刚才有个广告电话,我替你接过。”阿洛站起来,把第二部手机放回车手随行包。手机型号很旧,是ihone5,套着深蓝色的塑料壳。

  乔佚盯着兄弟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什么广告”

  “卖身广告啊,你不信就打回去问问。”阿洛披上外套,“号码一看就是网络假号,后四位6666那个。”

  “滚,我才不打。”乔佚叼着烟把头后仰,下颌线和额角的血管同时绷紧,隐秘地浮了出来。等了一会儿,他走到随行包面前,拿出ihone5开始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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