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229米,深不可测_孤王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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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229米,深不可测

  萧乾愕然。

  侧眸,见她神色笃定,并无玩笑,皱了皱眉头,单手扣紧她的腕脉。

  “可还知道我是谁?”

  毒物入脑,偶尔会丧失神识。

  这个事儿,墨九之前已深有体会。

  可她这会儿脑子清醒着,又怎会不知道他是谁?

  张了张嘴,看着他紧锁的眉和阴沉的面孔,她又闭上润了润嘴,呵呵地乐。

  乐着乐着,在萧乾愈发冷漠的目光中,她突然双手盘紧他的脖子,嘴里呼呼喘着热气往他脸上吹。

  “老萧……我知道你,你是老萧……”

  说是老萧的时候,她非说他是六郎。

  如今他承认自己是六郎,她却说他是老萧。

  萧乾那张本就难看的脸,更难看了几分。

  一句话,说得又冷又硬。

  “阿九,你看清楚——”

  “我看得很清楚,你是老萧,你就是老萧。”墨九半趴在他的身上,双手捏住他的胳膊,“老萧,我们先头已经亲热过了,你现在可不许再跑掉,你答应我的,要完成我的心愿……老萧啊,我还没做过女人呢,让我做你的女人,好不好?老萧,我想要做你的女人。”

  一席话,她都不带喘气儿的。

  萧乾的脸,越听越黑。

  可他越黑,墨九还就越说。

  她应是天生为了气人而生的,身子都有些不受控制的东倒西歪,还八爪鱼似地攀伏在萧乾的身上,低声气他。

  “老萧你不知道吧?我喜欢你好久了……从那天把你抢到兴隆山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还有……我们在震墓里亲热,你还记得吗?你抱住我,吻我,你的身上香香的,很好闻,你的嘴,也好热,我很喜欢,还有你那里也好硬,我更喜欢……老萧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了的,你要了我吧,现在就要了我,完成我……我最后一个心愿。”

  “墨、九!”

  萧乾把她放在地面。

  不知是不是湿透的衣服受了凉,那手竟微微一颤。

  “你闭上嘴,不要再说话。”

  “我要说,我必须告诉你,老萧……”墨九挣脱开他铁钳一样的手指,揽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胸膛上蹭着,“不说我怕没有机会了……还有你也要珍惜,你再不要我,也都没有机会了,老萧……别犹豫了,来吧……我很喜欢你的……”

  萧乾看着她满脸的红,长叹闭眼。

  “你是要活活把我气死才甘心?”

  “没关系,反正都是死。”墨九有气无力,“气死了,你才会记得我,下辈子还来找我,总比……总比被火烧死的好。”

  萧乾又好气,又好笑,然后从怀里掏药瓶。

  “躺好!我喂你吃药丸子,再坚持一下,肯定会有办法的。”

  “不要吃药!我都回光返照了,你没发现啊?”墨九娇嗔地扳开他的手,精气头儿特别好。

  不过萧乾一生看病无数,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自己“回光返照”了的。

  这一刻,他也不知该难受,心酸,还是该笑一下她的幽默。

  墨九浑然不觉他的情绪,贴近他的身子,一双眼晶亮地盯住他,身体又朝他的怀里靠,那一脸妖精似的风情,在这样的绝境之中,美得令人窒息,“老萧,我很开心,很开心……可以和你在一起死,还可以和你做成夫妻……实在是……实在是幸福至死,一不小心就白头偕老了。”

  “……”

  “嗯,这个地方其实是个好地方,可以免费的汗蒸,桑拿……老萧,回头我们死了,就在阴山修一座陵墓。这个地方也要利用起来,修一座石楼,就叫……就叫,回光返照楼,怎么样?”

  回光返照楼?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知道墨九一语成谶,在数百年后的回光返照楼,会有那样两个人闯入,发生一段那样惊心动魄的故事(详见《御宠医妃》,赵樽and夏初七)。

  只这一刻,萧乾听着她颠三倒四的话,眉头都快要拧成“川”字了。

  一会回光返照了,一会儿她还要自己给自己修陵墓。

  这个墨九啊!

  他喟叹着,将一粒药丸子塞入她的嘴里。

  “咽。”

  “不咽。”

  他无奈,将她抱坐在腿上,束起她的腰,凑过唇去,如法炮制地喂她吃下。

  “呜呜,说了不要吃。”墨九挥着手,咽下药丸子,咳嗽着,用胀得通红的眼,苦巴巴地看着他,“老萧啊,你为何就不肯对我好点?像我家六郎一样对我好?”

  萧乾怔住。

  尔后,只剩苦笑。

  “阿九,你真糊涂了,还是在装糊涂?”

  “我不装,也不糊涂。”墨九靠着他,口干舌燥,周身滚烫,她偎过去,靠着他的身上,冷不丁的又掉下一滴泪来,嘴皮微动,像是神智不清的喃喃,“我怎么舍得糊涂呢,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你。六郎,你终于回来了……我不会糊涂了,再也不会糊涂了,更不会像你一样犯糊涂。”

  萧乾将她脸上的泪水拭掉,静静抱着她,手臂紧紧,与她一起升温、沸腾。

  “是,我回来了。不分开了。”

  “呵呵……真好,我们可以一起死了。”

  “是,可以一起死了。”

  “上次没死成,这次终于可以死了。”

  “……”萧乾哭笑不得,竟无言以对。

  墨九就像一个疯子,说着疯疯癫癫的话,又哭又笑。

  “我高兴,我就是高兴。六郎,我高兴啊。”

  半失神的墨九,是天真的,单纯的,每一句话也是出自内心的。

  这样的她,总让他忍不住去怜惜。

  也让他有些难受,没有能给她垒好城堡,让她做她嘴里的那种——童话中的公主。

  他低头,唇贴在她的耳垂,“阿九,你高兴就好。”

  墨九嘟一下唇,“难道你不高兴吗?”

  “高兴。”萧乾身上越来越燥热,看着神游一样的墨九,眉头紧拧着,“阿九,此处温度在升高……我们得离开。”

  墨九这会儿除了“渴”和“作”,对其他的事,似乎都没有什么特别感受。

  “温度高好啊,这样就可以一起死了。”她摇着头,拽着萧乾的手,模糊地看着下面不太清楚的一片火海。

  “机关开启,火就燃了……可火燃烧也是要靠能源的……它终究是会灭的……”

  说到这里,她突地张臂抱住萧乾。

  “六郎,若是有机会,你不要管我……自己去逃命……”

  “不要胡说。”萧乾顿了顿,抚她的脸,“你不是说,要一起死吗?”

  “可我想和老萧一起死,又不是六郎。”

  “……”萧乾哑然。

  “我是想和老萧一起死,可我却想和六郎做……”墨九笑着,唇角挂着一抹怪异的坏笑,似乎非得在世界毁灭之前,与他来一场亘古未见的情感破茧,不顾他紧拧的双眉,不顾他僵硬的胳膊,不顾他若有似无的抗拒,双手像狐狸爪子似的,四处点火试探,“你就这么宝贝么?守了二十多年,是时候交给九爷了。”

  “阿九……”

  “放心,九爷会对你负责的。”

  她搂着他一扯。

  萧乾本已没有什么力量反抗。

  垂死的挣扎,终是徒劳无功。

  在她的力带下,他顺势一倒,便落在了她软若棉花的身上。

  “这样多好。”墨九望着他,与他黑眸中跳跃着火光相撞,轻笑着捋他的湿发,“不管什么事,总会有开始的,不要紧张。”

  “……”到底谁紧张啊?

  整个身子都在抖的人,是谁?

  萧乾被她这样挠心挠肺的一逗,喉咙像被堵住了一般,嗓子哑得不行。

  “阿九,你这么调皮,是要挨收拾的。”

  墨九眨眼睛,那表情俏得一塌糊涂,“不是越调皮,越招你心疼么?”

  “唉,傻丫头。”萧乾看着她一张仿若沾了红胭脂的俏脸上,那夺人心魄的媚,一双黑眸微微浅眯,迷蒙而深邃,潋滟的波光在眼眸深处,忽而明,忽而暗,思绪深深——

  这一刻,怀里的人儿就这么痴痴的望着他,让他似乎受了蛊惑一般,有些迷离。

  他不想在这样一个简陋的地方,要了她。

  她配得起世间的最好。

  华贵喜房,精美婚塌,那才是他应当给她的。

  可她这般的坚持,这般的需要他……

  如何能忍?

  他们的结局,从中了蛊毒那一日起,他就已经有了一个全盘的预想。所以,他从来不希望那凄恻的一日到来,不希望他们或死或伤,或神魄俱无,或失颜潦倒。

  那样的结局太辜负墨九,这么美好的墨九。

  因此他一直都在想,不仅要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媒聘之礼,还要给她一个健康的身体,一个美丽的容貌,让她永远活在云端,受世间女子的羡慕,抑或嫉妒,永远都活在世人的景仰之中,做高高在上的墨九爷,而不是像他现在这般,以丑陋之颜,无法示人。

  人若从来生得丑,也就罢了。

  从美到丑的痛,非常人能忍受——

  可他要给她这些,仅仅一个帝王之尊,是不够的。

  为了治她的失颜之症,为了不让她受蛊毒影响……

  天知道他到底忍受了什么,做了些什么。

  可他是个男人,是她的男人。

  是男人就得受人所不能受,忍人所不能忍。

  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不能诉一点苦,不能有半点怨怼。

  是男人,就得把自己女人宠得无法无天,宠得可上天入地,桀骜天下。

  “六郎……”墨九张了张唇儿,那一抹红艳,近乎妖治,“吻我。”

  萧乾心襟激荡,捋了捋她乱散的长发,紧紧搂住她的身体,唤着她的名字,“阿九……”

  带着叹息的吻,有无奈,有感伤。

  墨九却不许他逃离,吻上去,“六郎,我们就这样在一起吧?不管结局如何。”

  “好。”他擒住她两片,“相伴到死。”

  “相伴到老,胜于偷生。”她嘤咛一声,火一般热情地回应着,

  “嗯。”他似乎怕岩石咯了她,揽住她的身体,翻转身子,让她趴在他的身上,大手抬起,温柔地抚挲她烧红的脸蛋儿,满足地叹息,“有阿九在,便是死,又有何憾?”

  墨九眼皮一翻,将额头抵住他的。

  “当然得憾。咱还没生儿子,还没到天荒地老哩。”

  阿九总是这般……

  下一刻都不知能不能活,她却想到生儿子,想到天荒地老。

  “六郎。”墨九看着他深邃浮沉的瞳仁,就像知道他心里所想,一只手细细描绘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梁,他的唇,他的喉结……一点一点的移动,就像在弹奏什么优美的曲子,表情专注而认真,撩拔,再撩拔。

  “你还在等什么?非得逼九爷自己动手么?”

  心里一荡,萧乾再难忍受。

  “小妖精。”他扼住她的后脑勺。

  一抬头,嘴就叼住她近在咫尺的妖艳唇儿。

  缠裹间,便是两个人的天荒地老……

  墨九身子微颤,拳头突抵他的肩,“六郎,我怕……”

  “不怕。交给我。”

  他的声音低哑而温柔,不经意就拂开了她的紧张,引领了她的天上人间。不论墨九嘴上说得有多厉害,不论她把“九爷”的名头喊得有多响亮,到底也只是一介妇人,再多的理论知识,都不足以支撑她在面临实战时尽情表现从容和自在。

  她僵硬,她紧张,她偶尔的嘴欢,早已见了阎王。

  他温柔,他怜惜,他懂得节制,还会照顾她的情绪。

  在这种时候,能够控制自己的男人。如果不是性冷淡,就一定是爱惨了那个女人。

  萧乾显然是后者,他额上青筋鼓胀,一颗心早被撩拔得快要蹦出心窝,但他依旧不慌不乱,如征伐沙场的将军——该等的时候等,该杀的时候——从不手软。

  “嘶。”墨九微蹙眉,去啃他的下巴。

  “讨厌!”

  “嗯,我……讨厌。”

  他大喘一口,突然又看向神智涣散,紧紧咬唇的墨九,“阿九,我丑吗?”

  “丑!”墨九毫不留情,“丑死了。所以我要惩罚你——”

  她掠起,猛地按住他的双肩,像一条美丽的蛇,在他身上缠绕。

  这样的时刻,销神,损魄。以至于谁也没有去细想…那个已经无数次“回光返照”的墨九,为什么还有力气继续“回光返照”。

  “阿九,你这是要我的命呵。”

  “就要你的命。”墨九咬唇而笑,双眼晶亮,“你的人是我的,命当然也是我的,不给我,要给谁……”

  呵一声,萧乾双目灼火,像有浓浓的岩浆在燃烧。

  他顺一下她垂下的发,将她整个儿的抱了起来,“要我命?看我怎的拾掇你。”

  “来啊,九爷何曾怕过你?”

  “小混蛋。”

  两个人像原始丛林里奔出来的两条野兽,谁也不肯服软,谁也不会让谁,也不知为了抢夺一个什么样的堡垒,斗得你死我活。他惩罚她,她也要惩罚他。互相惩罚,互相嘶咬,都极为凶狠,极为猛烈,恨不得下一瞬就把对方送入那个盛满鲜花的人间天堂,恨不得在这一个很快就要天崩地裂的地方,或你死,或我活,或死去活来。

  男女之斗,总归女的吃亏。不论是体力还是耐力,“回光返照”的墨九显然不如“奄奄一息”的萧乾,一战罢,她占了上风,可不待她喘口活气,他竟卷土重来,无须刻意,就掌握了她全部的密码,让她尖叫,也让她崩溃,将她抛入云端,又将她拉入地狱。

  “六郎,我怎么觉着……我不是自己了。”

  “我也不是。”

  “……那你是谁。”

  “云蛊。”

  “……那我岂不是变成了雨蛊?”

  “不。”他喘气,“你是小野猫。”

  “你个大野兽!”

  恍恍惚惚中,她分不清彼此,分不清情绪到底是自己的,还是那两只蛊的游戏,唯一能做的,便是任由心绪飞转,与她心爱的人一起,尽情的笑,尽情的飞。

  毫不掩饰快乐的墨九,是撩人的存在。

  她热情,她回应,这样的她,让他比征服世界更为快活……

  天地玄黄……

  宇宙洪荒……

  石室平台的空间早就变了颜色。

  墨九并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声哑了,身体疲了,快要不会呼吸了,整个人麻木了,似乎真的要“回光返照”了。

  “要死了!”

  “要死了……热死我了!”

  墨九有气无力地躺在岩石上,用手扇风。

  过了好半天儿,她才又忍不住笑。

  这个“死”字,今儿好像已经说过了很多次。

  饿死,烧死,累死,毒死。

  而这一次,是差一点被他弄死。

  她斜眸,瞥一眼闷头喘气的萧乾,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九爷很满意。”

  “嗯。”萧乾呼吸很重,“辛苦九爷了。”

  墨九掬起他一缕头发,含笑瞥着他。

  瞥着,瞥着,像是又寻思到什么乐子。

  她冷不丁地又翻身骑了上去,八爪鱼似的缠在他的脖子。

  “九爷不辛苦,可以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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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的章节,可能是因为更新字数少的原因,显得战线拉长,节奏慢。对不住,因此群里有福利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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