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误入了羊圈的小狼_她来自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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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误入了羊圈的小狼

  放上辈子,红豆大小姐连眼光都不屑于停留于这么一家汤锅店。

  这是一家叫做“鸡鸭乐呱呱”的杂牌店,说是卖鸡鸭汤锅,其实夏煮鱼汤冬挂羊头,业余还搞点香辣虾蟹,只有顾客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卖不到的。

  乐呱呱老板姓伍,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国字脸单眼皮下巴有颗大痦子,长着张很没外挂的大众脸。何红豆还没记清他样子,就被他大剌剌拍板要下了。做饮食行业都是快节奏,上午应聘下午上工,晚上就很容易卷铺盖走人。“乐呱呱”正到了缺人才时期,昨晚上两个上菜小妹连月薪都没结连夜结伴跳槽,这事急得伍老板下巴大痦子爆涨了一圈,今早眼屎没开干净,连何红豆户口本都没看清,急吼吼将她招了进来。

  临到要上工了这迷糊老板才搞清,眼前衣服穿得很老气的小妹子还竟没满十六。最近严打严抓未成年人务工,伍老板咬牙一拍板,将她调去了厨房重地打杂。

  何红豆没料到,一如饮食行业深似海,她半只脚还没踏进去,就被迫卷入了“乐呱呱”打工小妹们的勾心斗角中。

  “乐呱呱”汤锅店上下两层楼,一百五十坪米左右,共招了两个厨师六个小妹。厨师是老板家亲戚,一手辣子汤锅做得多少不算太捞。

  在这个年代,饮食行业尚为职工下海的淘金窟,人们还如同动画片中华小当家里一样,把独特口味和独家秘方当作招揽顾客的一大砝码。

  于是乎,这个大背景成就了端菜小妹这一职业在这一时代的传奇,无数年龄在十六到二十四之间的小姑娘混迹大小餐馆,她们偷学各大菜系的手艺技巧,待学成后又鸟枪换炮下一家餐厅,把上一家的独家秘方高价售出。甚至还有餐饮老板为了打击对手,派遣自家小妹潜伏敌方餐馆探秘,习得对方机要,再给予毁灭性打击。

  一时间端菜小妹与厨房间谍两词拥有了完全对等的关系。许多老板把厨房设为重地,只有深得老板信任的端菜小妹才有资格进去。

  同为端菜小妹的老油头小鹿与何红豆一同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择菜,嘴里絮絮唠嗑。小鹿年方十七,身段高挑,额高脸阔,一双牛眼壮目,胜在青春靓丽。她很小从乡村出来混迹都市,在“乐呱呱”干了一年之久,算得上这里的大师姐了。正因为干得久资历老,深得伍老板信任,故而被调到了厨房打杂。

  她第一次见到何红豆,阔嘴蜿蜒一笑,露出八粒白牙。

  “你小心点,菊花不会放过你。”小鹿高深莫测眨眨眼。

  菊花?

  何红豆尴尬,那个羞耻的部位请不要随意说出来。

  没过多久她才晓得,菊花原名卓小菊,是个黝黑胖妞,在“乐呱呱”里的地位仅次于小鹿。卓小菊很上进,一心想得到伍老板信任进厨房帮工,不料被何红豆横插一脚。

  所以卓小菊对何红豆颇为记恨,在宿舍里放狠话要弄她。没想到何红豆并未搬到“乐呱呱”集体宿舍,而是在外面另外有房子。

  “本地人就了不起?有她好看。”卓小菊再次放狠话,却迟迟未有行动。

  自此后何红豆总是避着卓小菊走,一起吃饭时眼光也从不在其身上停顿。卓小菊满心以为自己的威慑卓有成效,其实何红豆另有原因。每当小鹿满含泥土芬芳对着卓小菊一口一个“菊花大妹子”,何红豆就埋头忍不住笑场。

  与其说她怕卓小菊,不如说她不忍直视这个羞耻的称呼。

  何红豆觉得小鹿在拐弯抹角骂人。

  另一方面,何红豆也没觉得来厨房打杂是件多么光宗耀祖的事儿,相反她苦不堪言。

  来“乐呱呱”的第一天,她帮着小鹿择菜,就把虫蛀的藤菜全择进了篓子里,完好的那部分扔进了垃圾桶。小鹿看得目瞪口开,口里念叨着“城里人真会玩”,手上麻利把两人的篓子换了过来。

  收篓子的胖厨师把小鹿痛批了一顿。

  何红豆感动得眼泪汪汪,她见微知著,透过身体看到了小鹿满撒黄土高坡赤阳的灵魂。

  小鹿正在磨辣椒,她用沾满辣椒面的手指去揩何红豆的眼睛,“大妹子别太感动。”

  “我叻个嚓,小鹿你在打击报复吧。”何红豆挥开她手,眼睛肿成了核桃。

  小鹿嘿嘿一笑,“红豆大妹子,你以后就是俺朋友了。”

  “乐呱呱”里也有小团体,小鹿一个人在厨房里帮工,与外面的端菜小妹们隔阂很重。卓小菊又添油加醋,使得宿舍里几乎没人跟她说话。

  即使是朋友,小鹿也帮不了何红豆应付厨房里的胖厨师。本着充分利用已有资源的心理,胖厨师打算在最快时间里把何红豆训练成他的小打手。

  “乐呱呱”是活鸡活鱼点杀,意思是当着客人的面称量活鸡活鱼的斤数,然后在他们监督下将其宰杀。别看这活计粗鲁,说白了里面都是艺术。怎么杀得好看,杀得漂亮,杀得生龙活虎都是学问。

  “小姑娘,别看这活血腥,学到了手以后餐馆任你行。”胖厨师打包票。

  正巧有客人要吃炖鸡汤锅,胖厨师指导何红豆捉鸡。大笼子里十几只土鸡大睁黑眼睛,无辜乞求她不要痛下黑手。

  不,我不忍心。何红豆眼角有泪。

  “客人说要五斤左右,毛色鲜亮一点的。”胖厨师与客人交涉,朝何红豆喊。

  “好勒,没问题。”她中气十足拍胸口。

  何红豆撸起袖子一脸淫~笑~打开笼子,土鸡们一见新来的小姑娘不好唬弄于是奋力反抗。她哪里碰得到这群顽鸡,一近身就被捉了几十下,手都浸血了。

  胖厨师无语了,伸手进笼子,眼都没眨抓起其中一只鸡的俩翅膀就往外拖。按到电子秤上一称,刚好五斤一两。

  “这就是技术。”胖厨师拈鸡毛一笑,绽放出佛陀光辉。

  “不,是艺术。”何红豆捂着手,不能拍手叫好。

  胖厨师受了鼓励,捏住鸡脖子,刀起刀落,放血间,这只负隅顽抗的鸡已缴械投降。接着他大手一挥,小鹿端一盆滚烫热水上来,将鸡按进滚水里。

  “红豆大妹子,快来一起。”小鹿吼。

  “做啥?”何红豆看呆了。

  “捋鸡毛啊。”小鹿按住鸡头反复烫了七八次,一手抓住鸡屁股,刷地一下,鸡毛落了一地。

  空气里升腾起一股焦糊味。

  何红豆哽了口水,眼一闭,上去跟着干。

  “乐呱呱”十点关门,伍老板把何红豆留下来吩咐了许多基本事宜才放她离开。回到那个家,纪子焉房间的灯还亮着。听她到家,小家伙开门想说什么。何红豆不理睬他,白天里两人刚吵过架,于是窸窸窣窣洗漱了,紧闭了卧室门。

  在床上,何红豆咬着硬枕头哭起来。

  夜里转凉,被子又薄,她把自己裹紧实了。

  她一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过这般庸庸碌碌的生活。运气算好,认识了伟哥又遇小鹿相助,比起许多人来顺堂多了。

  然而这就满足了吗?

  月光怜悯地照下来,伶仃铺在窗户上,曳出长长的影子。她记起上辈子与初恋走在月光底下的情景,男孩背她,一路上说了好多好多两人将来的光景。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仿佛只是昨天的事,一回首已经两辈子了。

  很多时候人们所痛苦的不是当下的痛苦,而是曾经拥有过却失去了的痛苦。

  “摆渡人,地狱的惩罚原是这样的吗?”何红豆自言自语。

  受够了,真是受够了!她一拳拳捶打床铺,不敢发出大声,怕影响纪子焉睡眠。

  何红豆不再是开保时捷钓凯子的天之娇女,她白天忙碌,夜晚累到虚脱,人生看不到希望,理想不过是废弃品。她一遍遍告诫自己必须睡去,因为明日生活还需继续,睡眠不足会导致老板的责骂,这辈子她注定了是只有初中文凭的端菜小妹。

  第二天回到家时纪子焉已规规矩矩坐到板凳上等她。

  见她回来,跑去厨房端了一盆热水。

  小孩子支支吾吾,“累了一天了,泡泡脚好不好?”他摆好板凳,邀请她。

  “你不必讨好我。抚养你是我的职责。”何红豆冷淡,她放下手提口袋,径直走向盥洗间。

  男孩从后面抱住她,声音微弱,“红豆,你别生气了,我俩不要有隔夜仇。”

  何红豆僵硬,后背被小脑袋顶着,动弹不得。她……她只是很累了,累到不想说话,累到迁怒于人。

  “这时间段你应睡觉,不然会长不高。”她叹息。

  纪子焉锁住她纤细腰肢,懒懒撒娇,“红豆姐,我想等你嘛。”音调洋洋,像猫,挠得人找不到理由拒绝。

  “你脚上全是水泡,热水能舒经活血,对纾缓压力有效。”

  “嗯。”她软了下来,往下望自己的脚。穿着胶鞋,两天的劳累使它们打满了水泡,很难看。

  若早知道他会躬下身亲自给她洗,她一定不会答应。小男孩手指细长瘦削,略带薄茧,很有技巧地揉捏何红豆站了两天长满水泡的肿脚。

  大概男主做任何事都有无师自通的能力,纪子焉这小手堪比神之右手,温柔捏按之间,舒爽得何红豆差点呻~吟~出来。某人咬牙坚决不让自己失态,太魔性了,小小年纪手上功夫就如此了得,长大怎么得了。

  不行,她不能被敌伪组织收买。

  白炽灯散发出暖烘烘的光,把纪子焉的脸衬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他气色好了许多,模样还是瘦,尖翘鼻梁上打了圈高光,缱绻眉梢,眼角含笑。他是暗藏在悬崖上的高岭之花,漫天风雪也掩不住风姿,总会有一天将凝在世人的目光中。

  何红豆含酸捻笑,这样的人,又待她这般好。使她不得不心甘情愿当他的垫脚石,真是作弊啊。

  “以后工资都给你管。”她鼓嘴无奈。

  男孩子没有预计的高兴,垂下眼,用讨好的口气说道,“好的。以后什么事,咱们商量着做,两个人好好过日子。红豆有事可以跟我说,别闷着了。”

  何红豆鼻子吸不过来气,脑袋焖得慌,她伸手去挠小男孩脑袋,“死孩子,你是故意惹我哭的吧。”

  她想她克服了一个毛病。

  何红豆依旧讨厌全天下的熊孩子,独独除了纪子焉。

  两人依旧在许多小事情上不对盘。

  何红豆领了一个月工资后,不顾纪子焉反对订了一年的牛奶,为此纪子焉跟她呕了好几天的气。

  牛奶工送奶时间是凌晨五点半,小纪同志头天五点钟就起床到客厅蹲点。唯恐牛奶工厂坑蒙拐骗,那副小家子气的样子惹得何红豆发笑。

  何红豆起床就见纪子焉捧着牛奶瓶发呆,她一屁股坐下来啃小纪清晨买的大馒头,待两个馒头下肚,对面小同志还呈呆瓜状。

  何红豆受不了了,扣扣桌子没好气,“你到底喝不喝?”

  小纪舔舔嘴唇,目光贪婪,“牛奶味好闻,喝了就散了。”

  “小同志要大气一点,不就一瓶奶?”她嘲讽。

  小男孩双手合十,怀着虔诚揭开奶盖,小舌头先把锡箔纸上的奶渍舔干净,再把瓶口的一圈舔了。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酌,模样甚是陶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品尝柏翠红酒。

  “你要不要喝?”小纪总算大气了一回把还剩四分之三的奶瓶推了过了,“我喝饱了。”

  何红豆瞧他嘴边一圈奶胡子,笑了。说是喝饱了,那小嘴还在砸吧着。她剐他一下鼻子,“喝你的吧,瓶子留着放好,晚上回来我要兑水做自制面膜。啧啧,你瞧瞧,前段时间天天化妆,皮肤差爆了。”

  何红豆把纪苑那些劣质到不行的化妆品一股脑扔了,她皮肤就是被这些货给祸害的,要养上几年才养得回来。

  晚上何红豆边享受男主小纪同志的按脚服务,边敷自制的黄瓜牛奶面膜,自觉人生到此才惬意了一回。

  何红豆心灵手巧,好学肯干,很快精通了胖厨师小打手需要习得的一切技巧。小到择菜上盘,大到宰鸡杀鱼,胖厨师满意得把锅铲都交到了她手里,当然这是夸张说法,准确的说是前辈允许她近身偷师了。伍老板开全体员工大会(总共六人)的时候当众表扬了何红豆,还要她传授经验。

  何红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不是她不能说,是不好说。难道要她如同周星驰电影里的大师兄一般口出狂言,“不是我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全都不经过大脑做事。”

  她跟着胖厨师学打杂学手艺,一样一样记在脑里反复演练,并在实践里找出规律,总结出自己的一套方法。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就是这个道理。

  散会后伍老板笑眯眯宣布全员放假一天。小鹿说伍老板经常无缘无故关门放假,因为伍老板天性浪漫,娶了个漂亮老婆,天天不务正业琢磨着怎么讨老婆欢心,一寻到了方法就可劲秀恩爱。

  “老板娘是怀上了。”小鹿跟何红豆咬耳朵。

  何红豆哦了一声,怪不得伍老板下巴痦子美型许多,笑起来跟菊花盛开似的。

  放假一天,何红豆满心满意滚回家睡美容觉,小鹿偏要拉着她逛街。“乐呱呱”没有店服,大家穿得极具个人风格。何红豆没钱,时常随便套件纪苑她妈鲁女士的衣服就出门,皮肤差得很,又板着张晚~娘~脸,所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十来岁。好心的小鹿一心琢磨着给她改变形象,两人逛服装批发市场逛了好几个小时。

  小鹿君比划着条雪纺蛋糕裙,材料要多劣质就有多劣质,“红豆……”

  “不不不,你适合你试,咱俩欣赏水平不一样。”何红豆连忙摆手,她被小鹿的审美荼毒够了,再满就要溢出去了。

  “我知道你不会欣赏美好的事物,我的意思是……”小鹿君点头表示理解。

  你特么给我说你那些丑出了翔的雪纺晴纶小公举裙子是美好的事物?何红豆掏掏耳朵,不行,她要疯了。

  “你有没有男朋友?”小鹿整理了一下头顶歪掉的夸张大蝴蝶结,在她的认知里城乡结合部粉色萝莉风才是最美最时尚的所在。

  “啊?”

  “连菊花那家伙都有了男朋友,你居然还处于空窗期。”小鹿捂嘴做夸张样,瞧了一眼衣服又瞧何红豆。意思是你不会打扮,才没人喜欢。

  何红豆连忙摆手,“我哪有时间想那些问题,光成天和我家阿焉吵架就够头疼的了。”

  小鹿想起何红豆的家境,也是叹了口气,“红豆大妹子,你又不打扮,又不交男朋友,花期很快就过了,没人要太惨了。”

  何红豆一直不能跟上这群端菜小妹的思维,她们十三四岁出来打~黑~工,交社会上的男朋友,然后十八~九岁摆酒结婚,甚至于不到二十有了一两个孩子。

  “要不我给你介绍吧,隔壁发廊的Joe和jack都在追我,我让你一个。”小鹿突发奇想,圆眼睛越想越发亮,“Jack长得帅,是店里的三号师傅。Joe呢会染发,我找他做头免费。不过我在追执行店长Kevin,你不能和我抢。“

  天了噜,小鹿又在谈论杀马特中的实力派——隔壁发廊那群小弟了。何红豆扶额。

  店里除了何红豆以外的小妹子们都很喜欢和发廊小弟们玩耍,三四个凑一堆就能演一出堪比绯闻女孩的爱恨纠葛。妹子们闲暇时聚在一起所讨论最多的话题也是”Joe的发色好新鲜”、“john勾女孩手段好”、“Andy的笑话好好笑”之类之类。

  恕何红豆眼拙,那群小弟们的刘海太长,她至今没见过他们的真颜。或许下次能通过记下发色来辨别一下人,总之一句话,丑得那是五光十色。

  “红豆!我在为你考虑,你却在走神。你对得起你的未来吗?”小鹿见何红豆心不在焉,质朴的心里阵阵着急。

  “未来?小鹿,你想过你的未来是什么吗?”何红豆拽过小鹿手边的蓬蓬裙,放回原位。她凝视眼前高挑少女,头顶蝴蝶结,戴两只粉红蝴蝶耳环,穿着与高挑身材不符的乡村公主风蕾丝裙,衬得少女尤其肿大。

  何红豆脑子里轰鸣起四个字,暴遣天物。

  “在乐呱呱好好工作,找个心爱的人,然后……生孩子。”小鹿捂脸不好意思,“追到Kevin过后就搬出宿舍同居,菊花都和男朋友同居了,他们都做过了。呀,红豆坏死了,净问些羞羞的问题。”

  小鹿娇嗔着跺脚,模仿台湾偶像剧里女主角说话的语气。

  何红豆一把抓过小鹿的手,拖着她走,须臾寻到了街上一个广告牌。何红豆指着广告牌,回头问小鹿,“你读读这条招工年限。”

  小鹿手腕被何红豆捏得生痛,虽不明所以,依然好脾气句读。

  招工年限:16到24岁。

  “24岁以后你在干嘛?”何红豆逼视她。

  小鹿敲脑袋,“生了两个孩子,和我家Kevin幸福快乐生活在一起。”

  “工作呢?”

  “工作?乐呱呱啊,去其他地方也行,我又勤快。”小鹿答道,不知为何,末了低了声音。

  “那时你都24了,身无长技,过了招工年龄,谁还要你?你想想,到了那时候,你该怎么办呢?”何红豆微微仰头看她,目光灼灼。

  小鹿认真想,想得脑壳痛。那片惶惶未来超出了她所能接受的预知,她不能理解何红豆这怪丫头为何总是想些令自己不快乐的怪事情。

  于是小鹿摇脑袋,学偶像剧女主撒娇,“人家不要去想那些不好的事情嘛。咱们来谈谈Joe和Kevin怎么样?”

  何红豆没有说话,她撇过头,大千世界,人流穿行。小狼误入了羊圈,很多年以后,它学会了撒丫子跑,学会了咩咩的叫。

  它尽力地去模仿那群羊,几乎忘了自己是一匹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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