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苏阅专场 补偿_她来自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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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苏阅专场 补偿

  卖惨大赛

  “你看过《宠物情人》没有?”

  “?”何红豆疑惑,她一手摸出手电筒,遥照前路,一手捏住提包手柄,令苏阅抓住另一头。两人已维持这个状态许久了,这一片拆迁房年久失修,路灯没一个正常上岗,非常容易摔脚打滑,须十足小心才是。

  “一电视剧,讲大龄单身女主偶然发现了受伤的男主,将他领会家当宠物养着。你想想,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暗夜里,苏阅的声音幽幽从身后传来。

  何红豆一哆嗦,鸡皮疙瘩麻了一身,赶紧扑灭他的幻想,”darling,你要意识到,你是头桀骜难驯的丧尸,岂能用宠物二字随意圈养?”

  苏阅脸一丧,哭音蔓延,“以前小颜缠着我陪她看的时候,就揪我的头发,口口声声要我当她一辈子的宠物……”小颜是苏阅还未冷却完毕的前女友,一个小时前,刚分。

  “你答应了吗?”何红豆悄声问,舒了口气,又不自觉倒吸了口凉气。

  空气一滞,苏阅重重点头,“然后——我们疯狂地啪啪啪。”

  何红豆眼皮儿痛,心道这货是要开旧爱缅怀会。

  果不其然,苏阅原本恹恹的,耷拉着耳朵被何红豆领回家。一路上都没吐两个字,一提到前女友孙颜,他倒如打了鸡血般,从破了个洞的脑袋里翻箱倒柜,翻找出许许多多耐人寻味的回忆。

  他与前女友孙颜少年相识,情份深厚,分分合合十余年。他从来都以为,这个女人必将陪伴他的一生,她会是他的妻、他儿子的母亲、他孙子的祖母,他的心心念念,他的无时无刻,他的平生皈依。

  苏阅絮絮叨叨,“小颜特俗,喜欢看芒果台大妈剧,我每次都笑她,笑着笑着忍不住搂着她一块看。她也不屑我毕业后继承家业养猪,捂着鼻子说猪精味儿怪难闻。她还是会守着我,陪我钻限位栏,瞧我给猪打飞机,忍受我打完飞机一身味儿与她做~爱。”

  苏阅又道,“我记得有一次,种猪场开车的王师傅患了重感冒,我代他拉一卡车的猪仔来s市。小颜正巧也要到s市面试,便跟我一块。那个夜里月明星稀,寒枝抖擞。我俩开车进入高速公路,收音机里播放世界杯的转播,耳边猪儿哼哧哼哧地叫。解说激~情四~射地咆哮,阿根廷队又如何如何完虐了对面。小颜突然盯着我,挨过许久,我熄了火,转头问她要干嘛。她笑语盈盈,隽秀入骨,于我耳边吹了口气,’我要干你’。她说。你能明白吗,那一刻,我猛地扑过去发了疯一般啄她的脖颈,我发誓,终其一生,再也不会有这般刻进了骨子里的爱情了。”

  ……

  ……

  ……

  苏阅祥林嫂样诉说着,不停不停地用旧事重提来一遍遍自虐。

  毕竟时过境迁,再多的灿烂岁月,激情缠绵,终归于一抔黄土,一个平淡又仓促的结局。

  他回忆得愈多,愈是痛苦。

  “何红豆,你说啊。相爱之时,红口白牙的那些话,是不是通通都不能当真?”苏阅积忿地问。

  何红豆拽紧手心,半饷回眸,尝试用调笑的语气道,“苏阅,别卖惨了。”

  苏阅也是了得,人家卖惨就卖惨,他卖惨同时居然还能秀她一脸。何红豆安慰也不是,妒忌也不好,那颗心似在遭受软软的针尖不咸不淡地穿刺,酸得掉牙,又软痛得筋骨散架。

  苏阅愣愣地,被堵得没了语言。很快他跟随何红豆回到了筒子楼,上楼一瞧,登时脑袋开窍,掌握到了何红豆冷幽默的三昧。诚然,论惨,眼前的女人似乎更胜一筹。

  他两次见何红豆,对方衣着光鲜,事业有成,他自然而然以为何红豆属女强人型,活得尽情尽兴。此时此刻,油腻污糟的筒子楼尽头,何红豆遥指的房子被蝇虫环绕的垃圾堆包围,显得落魄又肮脏。怎么看,这样的家也应该属于那些汲汲营生的中年男人,拖家带口,每次喝得烂醉,骂女人打孩子,过着鸡飞狗跳的日子。

  苏阅沉寂许久,还是未开口询问。成年人的世界便是如此,既然萍水相逢,何必多管闲事惹一身骚。前女友的猝然离开使他开始冷漠,柔软脊背短时间内生出坚硬的皮壳。

  进屋后,何红豆忙忙碌碌为他找了双氧水、酒精、棉棒和绑带。她揭开苏阅头顶顶着的西兰花,他抢夺,死死抱紧在怀里,桃花眼底的神色比熊孩子还倔三分。

  何红豆一棉棒揉上去,好笑,“我又不抢你的。”

  苏阅桃花眼微微睁大,欲说什么,最终还是作罢。他整一个被超人暴打过的衰命丧尸样,孤零零抱一颗西兰花,模样可笑得很。

  何红豆见状锤了锤他脑袋,叫他打起精神来。苏阅一言不发避开了,他不接受何红豆,亦不接受她无缘无故对他释放的善意。

  苏阅闷着脑袋想起了孙颜第一次跟他告白的场景,彼时白裙子笔直腿儿的女孩请他来家里做客,炒了五大盘西兰花摆桌子上。他不爱吃西兰花,她亦不爱吃,但她多方打听出,苏阅家每日必会做一盘清炒西兰花。这盘菜是苏阅父亲去世前的那个下午炒给小男孩的,后来男人去化工厂上班,被化学药品喷了一脸,当场老脸黄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完全赤黑,彻底歇了菜。

  孙颜说,她愿意代替去世的老父照顾他,她愿意天天炒西兰花,给他吃一年、十年、五十年。说完,十五岁的少女端起饭碗,憋了气一口一口扫光了五个盘子里所有难吃的西兰花。

  可还没等到头一个十年结束,色未衰爱已迟,孙颜一盘子将清炒西兰花倒扣苏阅头上,“我受够了。”

  这是她离开他之前,最后的一句话。

  卸了妆又上了药,苏阅被何红豆推进了纪子焉房内,她把手机搁在他床边,柔声嘱咐道,“你有事便叫我。”

  苏阅侧过脸不理她,倒头便睡。

  上过一次当就不会上第二次,他不喜别人无缘无故地对他好,孙颜是第一个,夺走了他所有的情绪;何红豆是第二个,他一遍遍告诫自己冷言旁观。

  半夜里,房间外传来女人咽咽低泣,垃圾恶臭飘乎盘旋。苏阅翻了个身,强迫自己继续睡。

  渐渐地,女人不再凄诉,空气里只余她浓重的呼吸声。苏阅开始数羊,很快数到了一百头。

  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变为了唇齿之间藏不住的痛呼。苏阅双眼迅速扫过书架上一本本佶屈聱牙的著作,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咚!”痛呼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震动耳膜的巨响。苏阅狠狠呸了自己一口,不管不顾冲出了卧室。

  苏阅找遍了小房子里的边边角角,终是在屋外公共厕所边寻到了瘫坐在地的女人。

  何红豆倒在公共厕所边,一手握紧一个小药瓶,一手抠挖白~粉墙。她抬首仰望气喘吁吁的苏阅,杏眼垂泪,不争气地苦笑,“我还是想把肚子里的孩子留住,苏阅,我不想失去它。”

  搞半天,她从未想过诱惑自己……苏阅松了一口气,须臾,他又将那口气重新提了上来。

  因为他俯视着的女人正可劲抓挠他的裤脚,咬牙坚韧求救,“苏阅,我吃了半颗药,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苏阅叹了口气,俯身抱她于怀,一步一步拾起他刚丢掉四个小时零五分钟的良心。

  看来他这辈子都甭想做负心汉了,纵使被人反复辜负又糟蹋,那颗心终究硬不起来,依旧憧憬着,憧憬着另一颗独特而美妙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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