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二更)_恋爱从结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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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二更)

  “是吗。”

  不轻不重的语气,像极了敷衍。

  段柏庭换了方向,没有继续去看汹涌危险的海面。转过身,背靠着护栏站着。夹在指间的那根烟,尾端的火光被海风吹的几番明灭。

  前方的甲板是个露天餐台,所有餐食都由厨师现场制作。甜品师是特地从法国聘请来的,被誉为甜品界的莫扎特。

  宋婉月如果能够亲临现场,她一定会很开心。她那么嗜甜的一个人。

  手机里,喋喋不休的声音还在持续。宋婉月讲诉着他不在时,家里和公司发生的一些事情。

  末了,又哼哼唧唧的诉苦:“我开始备考了,可什么都学不进去。”

  她真的很像自己多年前在中国西部的荒漠,看到的那只雀鸟。小小圆圆的一坨,色彩艳丽。飞不高,也飞不远,捕食能力还很一般。

  段柏庭掐灭了烟:执业证书

  她早就从书桌转移到了床上,脸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嗯,本来早就该考的。

  他行使自己总裁的特权:“我让行政那边给你放两个月的带薪假,你在家安心备考。”

  宋婉月因为备考而横生的阴郁荡然无存。

  她应该贴近了手机听筒,说话的声音尤为清晰,掺着海风。仿佛她不是在家中的床上,而他也并非站在远隔三千多公里的印度洋。

  他们此刻站在一起,她踮脚靠近他耳边,而他则贴心地弯下腰。

  侬哪能个恁好呀。

  吴语腔调,绵软又娇嗔。

  他垂下眼,轻声问:侬

  宋婉月理直气壮:“你现在是沪市女婿了,你也该学学沪市本地方言了。”他一时失笑。

  宋婉月将那句话解释给他听:“就是‘你怎么这么好呀’的意思。”

  她压着声音,像在避着谁,段柏庭,你是只对我这么好,还是对别人也这么好。

  他实话实说:“没有任何人觉得我好。”

  缓了一下,声音有点低沉。海风呼啸,猎猎声响。

  他的声音仿佛在顷刻间一同沉入海底深处。也不知是

  说给宋婉月听,还是讲与他自己听。

  “在你之前。”

  可他心知肚明,她也不过是将假话说成情话。段柏庭并不拆穿,充当其中之一的受骗者。

  他回国当天,宋婉月的确准时出现在了机场。在飞机还在跑道滑行时,他将手机的飞行模式关闭。

  恢复信号的瞬间,宋婉月的消息一连串的弹了出来。

  【婉婉吃不完:等我化个漂漂亮亮的妆,然后就去接你(·\?\)。】【婉婉吃不完:出发咯,今天有点堵车,可能会稍微晚一点到。】

  【婉婉吃不完:居然碰到卖鸡蛋仔的了,买了两份。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买的抹茶和麻薯双拼。】

  【婉婉吃不完:对不起,因为太好吃,所以两份都我被吃完辣(*a_a*)】

  【婉婉吃不完:从我停车到走进机场,已经遇到五个和我搭讪的人了。】

  【婉婉吃不完:到了哦,不过看你的航班信息,会晚点半小时。】

  【婉婉吃不完:我在十二号门的罗马柱旁边,你一出来就能看到我哦。】

  这一长串消息,他一条条看完。

  以往每次工作出差,他身边都会跟着很多人。特助和司机,他的精英团队。必要时,也会带上保镖。

  这次临时决定的提前回国,所以一个人落地机场。

  迪拜是亚热带气候,他所处的地方又在沙漠。气温长期保持在四十度以上。

  下了飞机后,他才将外套穿上,口罩也一并戴上了。

  不知是谁偷偷往他外套里塞了名片,此时滑落在地。香槟色的珠光纸,上面有对方的个人信息。他只看了一眼,弯腰将其捡起,想扔进垃圾桶中。此番动作却被旁边的人收尽眼底。

  宋婉月走过来,像个目睹奸情的怨妇:庭庭,你好过分啊。听见熟悉的声音,段柏庭垂眸看向前方。

  她今天穿的很素雅,白色连衣裙搭配针织开衫。长卷发扎成高马尾,一双浅杏色玛丽珍小皮鞋。她是精致的盒型鼻,搭配小家碧玉的鹅蛋脸,给人一种精雕细琢的美。

  她将名片抢过去,看着上面的字念了出来:博曼艺术策展人。瘪了瘪嘴,比她厉害。

  念完

  了,又把名片塞还给他,哭丧着脸阴阳怪气:“真厉害啊,坐个飞机都有和你搭讪的。”眼瞅着快哭出来了,却还不忘摆大小姐清高傲慢的谱。

  看穿了她的惺惺作态。段柏庭无奈一笑。捏着名片随手扔进垃圾桶内:“别人不小心掉的。”

  宋婉月好哄好骗,听他这么说,她憋回了快要流出来的眼泪。

  缓了几秒,察觉出不对劲。“你声音怎么这么哑了。上次打电话都没这么哑。”

  段柏庭一直忍着咳嗽,喉间的异物感越发明显,他拉下口罩,喝了口水润喉咙,淡声敷衍:“可能没休息好。

  难怪从刚才就一直戴着口罩。

  宋婉月踮脚去摸他的额头,段柏庭手里的水瓶还来不及放下,她靠近的瞬间,那股似有若无的茉莉香四散开。

  机场人来人往,每个人的目的都非常明确,赶飞机的,出站的,忙着接人的。无人逗留。

  唯独他们两个,仿佛成为了繁忙的中心点。被暂时定格在这个瞬间。

  她的手异常柔软,像没骨头一样。

  如此近的距离,她仰头与他面对面,冷白的皮肤,细腻到看不见一个毛孔。睫毛卷翘到根根分明。

  秀气的眉毛此时紧皱在一起,她说:还说没事,你都发烧了

  段柏庭常年运动,体能比一般人要好。很少生病,哪怕生了病,也能很快痊愈。

  这次病情之所以加重,可能是因为休息不足外加近来应酬太多,饮酒过量导致。

  睡一觉就好了。

  他没往心里去,覃姨也没太往心里去。整个人家里只有宋婉月如临大敌。

  感冒不能拖的,我有个哥哥就是小时候发烧,家里人没太重视,结果烧成了傻子。她一脸认真,监督他好好休息,“我可不想有个傻子老公。”

  段柏庭无奈:“我十点有个饭局。”她语气霸道:“那就推了!”段柏庭敛眸看她。

  宋婉月被这个眼神看到有些心虚。她刚刚居然……敢用那种命令的语气去和段柏庭说话。

  她平日虽在他面前娇蛮无礼,但那些无礼都是在由下往上的仰视姿态下进行的。也就是说,她一直明白自己的定位。

  或

  许在户口本上,她是段柏庭的妻子。可这场婚姻,始终是宋家对他的恳求更大一些。

  这也是为什么妈妈总觉得亏欠了她的原因。

  原本以宋婉月的家世和背景,她可以嫁给一个合她心意,两情相悦的人。过上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婚后生活。而不是像如今这样,步步为营,处处讨好。

  见她神色暗下去,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段柏庭能够看出来,她时刻都守着一条线,和他之间的那条线。

  他出声解释:“我只是想去洗手间而已。”那个被她百般理解的眼神,毫无意义。

  听了他的话后,宋婉月的神色才稍有好转。

  她还穿着那条白色连衣裙,唯独脱了开衫。

  看清裙子的全貌后,才明白她为什么要多添一件外套。细吊带,低领口。胸前那一大片雪白一览无余。

  此刻坐在床边,低下身看他。

  领口下坠,甚至能看见起伏的玲珑曲线。段柏庭眼神微暗,不动声色的挪开了。

  可她好像看不懂状况一般,靠近他追问:“可你现在这样怎么去洗手间啊。”

  床太大了,她上身微倾,去挽他的胳膊:“我扶你过去。”

  手臂陷进异常柔软的触感当中,肌肉线条在那瞬间绷紧。

  段柏庭喉结滚了滚,相较之前,声音暗哑了好几个度:“我只是发烧,不是残了。”宋婉月和他较起真来:“身体的平衡是靠小脑完成的,万一你烧坏了脑子怎么办。”

  听完她的话,段柏庭沉默几秒,又有几分失笑。哪来这么多歪理。

  刚才方医生来过,说是呼吸道感染引发的发热。

  吃过药后,现在已经退烧了。除了还有些轻微咳嗽之外,没什么大碍。是宋婉月太过在意,偏要他好好躺着。

  身处高门大户,教养礼仪是最不可缺少的一门功课。再加上耳濡目染,她惯会察言观色。

  对于人与人之间交往的尺度也拿捏的恰到好处。对方进,则我退。对方退,则我进。

  始终将二人之间的距离保持在一个最为理想的状态。如今见段柏庭的神色有所缓和,宋婉月便又开开始蹬鼻子上脸。

  方医生都说了,让我好好看着你,你今天需要

  休息。她那张漂亮的脸上居然带着点严厉。

  段柏庭眼眸微眯,伸手捏她的脸:“找靠山也不找个好点的。方医生是受我聘用,拿我的工资。你说是他听我的,还是我听他的

  这一番从容不迫的反问,确实将宋婉月给问住了。她被迫仰头,同他对视。他虽然生了一双桃花眼,可偏狭长,比起多情,野心更足。

  对上宋婉月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两种极端的反差。她两只手撑着床面,跪坐在椅子上。脸颊任由他捏着。

  你可以不听方医生的话,但我不能不听呀。

  她说话后面总会加个叹词,可能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让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听上去都像是在撒娇。

  加上她本就绵软的音色,更加有种小猫呜咽的感觉了。

  她一脸认真,像吓唬小孩那样吓唬他:“你要再不去的话,就该尿床上啦!”后面的叹词语气加重。

  段柏庭使劲压了压唇角的弧度,轻轻别开目光。漫不经心的两个字:是吗。

  他最后还是遂了她的意,任由她将四肢健全的自己扶去洗手间。

  其间少不了肢体接触,她身上的裙子又实在单薄。段柏庭也只穿了件衬衣。室温高,馨香暖意。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有些粗重,他伸手指指门外:“出去。”宋婉月没动:“我又不是没看过,你害什么羞。”别说看了,她还……过和………过。

  段柏庭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宋婉月被看的有些心虚,往后退了一步:“这样总行了吧?”他仍旧淡着神色,不为所动。

  宋婉月只能退到玻璃门后,但人还在浴室里:“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段柏庭将门关上。数秒后,宋婉月没有听见里面的任何动静。

  她迟疑开口:“还没好吗?”里面仍旧没声音。

  她不放心,冒着段柏庭会生气的危险,将门打开。见他早已穿戴整齐,此时开了窗,站在窗边抽烟。宋婉月皱眉嘀咕一句:都咳成这样了还抽烟。她问他:你好了吗,好了我扶你出去。

  宋婉月不明所以:为什么,难道你……

  话还没说完,她愣了愣。生理课上说过,男性的某个部位在充血状态下,是没办法

  段柏庭眉头越皱越深。一贯淡冷的眼底显露些许燥闷:“出去。”

  宋婉月听话的“哦”了一声。走了两步,又停下。

  她回身看着他,支支吾吾:你……这样,是……是因为……我吗

  他靠着墙,看了眼她身上的裙子,深喘了口气:还能因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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