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江淮心下一动，朝着凌晨曦的车看去“被偷了”
看见这少了两个轮胎的车立在那里，竟显示出一点儿金鸡独立一般倔强的架势。
他眉心不由自主抽了一下，让裴容办点事他倒是真利落。
当着江淮的面，凌晨曦觉得有些社死，但这么大一辆车，他有没有别的办法遮掩，只能无奈的点了一下头“嗯。”
“上来吧，”江淮维持表情不变，对着凌晨曦说，“上来吧。我送你们过去。”
凌晨曦下意识就要拒绝刚想说不用了，小傻子助理手一下抓了头发，奔了过去，感动地涕泗横流“还得是小祖宗。”
说着，打开车门，对着凌晨曦招招手“凌哥，快过来，你不是一会儿急着拍摄吗”
凌晨曦“”
什么事都败在这个不太聪明的助理手里。
他弯腰上车，顺势瞪了李开一眼，李开被瞪得莫名其妙，只能抓了抓头发，顺势也钻进车里。
江淮开着车，李开在后面偷看他，接着偷碰了一下凌晨曦说“凌哥，你也不说点什么人家好心送咱们，怎么三年不见还生疏了呢。”
说点什么。
凌晨曦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开。
李开看着现在两个人相处如此冷淡，也跟着着急，他顾不得凌晨曦的眼神，对着江淮喊道“小祖宗，凌哥找你。”
说完，就把身子缩到离凌晨曦最远的地方去了。
我特么
凌晨曦好想杀了这个一时间胆大包天的小助理，可惜有让人看着，不好灭口，更何况一直在开车的江淮，漆黑如墨眼睛透过后视镜已经看过来了。
眼神很明显的疑惑。
凌晨曦便没心情管李开了，他收紧了一下收，半晌说“把我们放在前方的路口路口就行了，咱们不顺路，我和李开走着过去。”
他的本意是让江淮省点事，可说出口就变成了这种讨打的感觉。
果不其然，这话刚落，他就见江淮抿紧了唇，原本就冷酷的眉眼很深的皱了一下。
行了，解释不清了。
凌晨曦干脆闭了嘴。
他刚低下头去，就听到江淮出了声。
“你都没去过我公司，怎么知道我们不顺路。”
凌晨曦愣了一下。
还没等凌晨曦想好措辞，旁边的李开快速开了口，“当然是因为凌哥专门查过。”
他很是自豪的说“聚会回来的第二天，我们凌哥就查了，不仅知道在哪儿，还知道你们前天的时候招了一群男模”
凌晨曦后悔自己手软，刚才就该杀人灭口的，他伸腿，朝着李开快速的提了一脚。
李开吃了痛，下意识的闭嘴，疑惑看着凌晨曦说“凌哥，你踢我干嘛”
“闭嘴吧。”凌晨曦忍无可忍，直接道。
李开委委屈屈的闭了嘴。
车里的气氛属实尴尬了些，反正凌晨曦是这么认为的，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一直以来，一直冷脸的江淮竟然笑了。
原本幽深的黑眸像是突然化在浓夜上空，星光点点，很是璀璨。
这是三年之后的重逢以来，凌晨曦第一次见他笑。
凌晨曦见他一只手摸了一下唇，接着道“为什么要查我”
凌晨曦不知道怎么回答。
接着，他又听江淮说“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不就好了，我又不是不告诉你。”
音色虽然还是冷的，却多了点笑意。
凌晨曦再次愣了一下，自从江淮回来，他发现自己愣神的次数显著整加，比三年加起来都要多。
李开看着两人摇了摇头，心想活该凌哥单身这么久，这完全就是碾压级的。
江淮当然没有听话的将人放在路口，他停下车，一手压在方向盘上，看了一眼凌晨曦公司的广告牌。
李开先溜下车，打开车门，凌晨曦下来，有些纠结，若是感谢，江淮必定是要生气的，若是不感谢，那岂不是显得很没有礼貌。
但，显然，这种状况并没有让他纠结太久，江淮已经下车，掏出了手机。
“电话。”江淮面对着凌晨曦，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一下，言简意赅的说。
凌晨曦的角度能看到他凌厉径直的眉眼，他的目光又从眉眼移到唇边。
看着江淮的唇张合了一下。
电话
这是什么意思
要谁的电话。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迟钝，直到李开碰了他一下，说“凌哥，小祖宗问你要联系方式呢。”
一直听不到声音，江淮抬起头来看着凌晨曦“是需要保密么”
好像有点生气。
“没有，”凌晨曦说完，报出一长串数字。他看着江淮把这串数字打在屏幕上，又道“下班的以后在门口等我，我来接你回去。”
凌晨曦觉得自己变成了木偶人，思想不受控制，只干巴巴的点了点头。
他看着江淮侧身上车，被笔直的西装裤在自己眼前晃了一下，接着就涌入车流之中。
李开在一旁感叹“真帅”
凌晨曦没有表情的轻飘飘的看他一眼，转身进了公司的门。
李开不知所谓的进了公司门，直到看到邓成功，终于明白凌哥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了。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才一大早，邓成功就气的血压高升，他手指着李开半晌，最后道“地下车库你不去，偏偏停在楼底下，不偷你偷谁。”
李开低着头，扣着手，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凌晨曦出声，打断了他说“车现在在楼下，怎么处理”
“我已经叫人去了，”邓成功果不其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估计的明天才能修好，你们今天先开我的。”
“不用，”凌晨曦心想，要是直接走了，江淮估计又得不高兴。
好不容易两人关系缓和点。
他甚至能想象出江淮生气时，抿唇颦眉的模样。
邓成功疑惑“那你怎么回去”
李开这下敢抬起头来了，他眉飞色舞，刚想手舞足蹈的形容一下方才在车上的所见所想，侧眸，正看到他凌哥正不冷不热的看着他。
莫名的觉得有点凶。
行叭，他闭嘴。
“朋友来接。”凌晨曦在李开低下头去后，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话倒也没说错。
最起码他和江淮应该现在算得上朋友吧。
邓成功这才放了心“那就行。”他坐在沙发上，又翻开凌晨曦的行程表说“今天拍摄，明天休息一天，然后开始进组。”
凌晨曦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侧眸看见了门口站着的化妆师。
“开始化妆吧。”邓成功对着门外招手，“今天工作量挺大，尽早拍摄完，一会儿还有一个杂志封面。服装道具什么的，现在已经开始准备了。”
凌晨曦坐在化妆镜前，手机响了一下，微信弹窗出来一天验证消息。
化妆师拿着刷子扫了几下，有些感叹“凌老师你这皮肤也太好了，平时都怎么保养，。”
“谢谢。”凌晨曦弯眼笑了一下，礼貌的说，“不过我不太注意这一方面。”
化妆师露出艳羡的神色，用浅色粉底清扫了薄薄的一层。
凌晨曦低头，在想是谁加他的微信，刚点进去，备注上江淮两个字就映入眼帘。
他手指一顿，沉吟片刻，点了通过。
江淮的头像很简单，星空下是以前荒芜之地，寸草不生的。
他看了一瞬，发现并非真的寸草不生，与天相接的地方，有一点儿娇艳的红。
凌晨曦放大之后才发现，是一颗玫瑰。
一颗在无人区生长的玫瑰。
他分神看了半晌，却发现对方只是加上了微信，并没有发消息。
他有些纠结，要不要自己发一个，他打字干什么呢
不行，太亲密了。
凌晨曦快速的删掉，又重新打下你好。
好像又显得有点儿生疏。
凌晨曦纠结半晌，干脆都删了干净，心想凭什么事他先说话，化妆师已经化的差不多，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人，打量了一下说“凌老师，在眼尾贴个细闪会不会更贴合主题”
这次拍摄是以冰雪为题。
凌晨曦没意见，化妆师拿来一盒装饰的白钻石和亮片，让凌晨曦自己选，凌晨曦一手捏着手机，挑了一个简单的细钻。
“就这个吧。”
他不喜欢太张扬的东西。
化妆师点了点头，在眉尾和眼尾处比划了一下，寻找合适的位置，凌晨曦微垂着眉眼，又看向手机。
只这一眼，他动作一僵，手机差点掉地上。
手机屏幕还打开在江淮的那一页，只是方才干干净净的聊天页面，如今已经被他按了一排表情包。
想你了
爱你呦
么么哒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每个表情都是他自己的肖像。
万能的网友从影视剧中扒出来，做成一整套。
凌晨曦看看表情包，又看看上面的字。
每个动作都暧昧至极。
凌晨曦“”
还有比这更社死的吗
没有了。
他瞬间瘫了脸，第一反应就是按撤回，结果发现时间超时，根本撤回不了。
化妆老师在镜子里看见凌晨曦瞬间变了脸色，还以为是自己的锅，不敢再比划了。
她瞬间站直了身子，惶恐不安的说“凌老师是不满意这个也不是非要贴，可以换一个。”
众所周知，凌晨曦对人一直是一副温和优雅的模样，化妆师还是头一次见板着脸的凌晨曦，顿时觉得自己有些遭不住。
“没有，”凌晨曦也发现自己似乎吓到人了，他缓和一下神色，“这个很好。”
正说着，手机接着震了一下。
江淮“”
凌晨曦深吸了一口气，很认真的在想现在拉黑人还来得及吗
这问题怎么回
他抿着唇打字“我要说是手机自己动的手，你信吗”
化妆师原本刚放松下来，结果发现脸色更不好了。
弱小无助。
这次的拍摄时间果然很长，接近晚上八点了，还有一组照片没拍。
中场休息的空挡，凌晨曦喝了口水，坐在沙发上。
方才他给江淮发过去消息，便一直没有回复。
他原本想发消息让江淮先走，这一组照片不知道要拍到几点。
拍摄顺利的话，一小时能结束，不顺利估计要等到十点。
只是看着这尴尬的聊天页面，凌晨曦有些牙疼的关掉。
这不是提醒两人下午有多尴尬么。
但是不联系，江淮估计还要等两个小时。
凌晨曦一时纠结不定，眼看着休息时间马上要过去。
算了，尴尬就尴尬吧。
凌晨曦干脆破罐子破摔，工作还没结束，不用等我了刚想发出去，江淮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什么时候下班”
低磁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了出来，手机贴着耳朵，像人趴在耳边，凌晨曦耳朵苏麻了一下。
“估计还得一小时。”凌晨曦吸了一口气，刚想让江淮自己先走，结果江淮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嗯，”他沉着声音说，“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
听这语气是非来不可了。
凌晨曦为了预防见了面尴尬，决定挣扎一下表情包事件。
“江淮，下午时候发的”
“看见了，”江淮冷淡的声音带了一丝笑意，“回家再说。”
凌晨曦“”
回哪门子家
不用回家说
他现在就可以解释。
凌晨曦张嘴，还欲再挣扎，就听到工作人员站在喊了一声“凌老师。”
“安心拍摄，楼下见。”江淮说。
凌晨曦内心暴躁了一下，还能不能解释清楚了。
“祖宗，”邓成功快速进来，“你又要干什么快去，不然明天又该传出某凌姓男子拍摄耍大牌的头版头条了。”
凌晨曦面无表情“来了。”
拍摄完，凌晨曦是有那么一瞬间不想下去的。
李开收拾完东西，准备回家“凌哥，我就不跟你回去了。”
“嗯，”凌晨曦坐在沙发上，眼神都没转一下，“你走吧。”
李开迈出去几步，又退了回来，催促道“凌哥，你快点哈，我看着小祖宗已经在那里等了接近一个小时了。”
凌晨曦这才侧眸看他“一个小时”
这个拍摄还算顺利，也就是说，江淮给他打完电话就来了。
李开直到邓成功不喜欢江淮，没敢当着他的面说“嗯，一个小时，小祖宗现在真是，有有钱，长的又帅，还这么有耐心。也不知道老天到底给他关上了哪扇窗。”李开叹了一口气，羡慕道，“以后若是找个女朋友，那可真是享福了。”
女朋友。
凌晨曦倏然沉下眼来，看着李开说“小屁孩找什么女朋友，你不是还有事吗怎么还不走要不留下来再加一会儿班。”
一听加班李开瞬间从幻想中瞬间脱离出来，社畜为什么要管他们有钱人的事，他背着包冲到门口，头也不回的喊“凌哥，我先走了。”
邓成功因为要陪小女儿写作业，要走了一会儿，如今办公室空荡荡的，就剩了他自己。
凌晨曦叹了一口气，颇为惆怅的下了楼，该面对的还得面对。
江淮在车里并没有一点儿厌烦的表情，见凌晨曦下来，他还特意下了车，帮忙开了车门。
可以说很绅士了。
和以前爱哭鼻子的小鬼完全不一样。
凌晨曦道“等久了吧。”
“还行，”江淮说，“也就一个小时。”
凌晨曦“”
这天怎么聊下去。
两人坐在车上，凌晨曦坐着副驾，他原本打算坐在后座的，可江淮帮他打开了前座的门。
两个人系好安全带同时看向前路，偶然过去的车灯在凌晨曦眼前一晃而过，他侧首，看了眼江淮。
可能是夜晚的静谧让气氛也缓和下来，凌晨曦张了张嘴“三年还好吧。”
“嗯，”江淮眼睛看向前面的路，“听说你休养了一年，怎么回事。”
凌晨曦不太想让江淮知道之前的事情，他手指蜷缩了一下，垂着眸子说“没什么，就生了一点病。”
车内又静谧下去。
直到红绿灯时，江淮停下，他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身看向凌晨曦说“你知不知道，你不适合说谎话。”
每当凌晨曦说谎话或者难过的时候，他的手指会蜷缩起来，低垂着的长睫会遮住眸子。
凌晨曦所有的小动作，他都熟悉。
难过的，开心的，高兴的。
“是吗，”凌晨曦笑了一下说，“可能吧，下次我尽量说真话。”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再开口，直到上了楼，凌晨曦准备开门回家的时候，江淮站在了一侧看着他说“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凌晨曦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清楚他什么意思。
“下午的时候，这么热情，”江淮说，“怎么见到人就翻脸了。”
凌晨曦“”
不提还好，一提他脸上就开始犯热。
原本凌晨曦是从来不用表情包这种东西的，他觉得发给别人有些轻佻，不如文字稳重，李开见了，非说现在大众流行，不用就落伍了。
什么地铁老人手机
葛优瘫
软萌动物
直到后来，李开搜到了凌晨曦的表情包，直接惊喜的给他下载下来。
凌晨曦叹了一口气。
要是知道有这么一天，打死他都不让李开下载。
哦，不，他早就把李开打死了。
凌晨曦看着江淮似笑非笑的眸子，咬了了一下唇，一闭眼说“发都发了，你要怎样直说吧。”
江淮笑意又浓了几分，觉得现在生气的凌晨曦实在可爱，他说“不怎样。就是好奇而已。”
凌晨曦“好奇什么”
“好奇，”江淮又向走了几步，“哥哥是只敢纸上谈兵吗”
哥哥两个字被他专门咬了重音，弯弯绕绕的极为暧昧，又带了几分挑衅。
而江淮声音又有些冷。
凌晨曦有些体会到了什么叫冰火两重天，他看着江淮近在咫尺的眉眼，不知道是一时受了蛊惑，还是脑子一时短路，一言不发的吻在他唇上。
冰凉的触感贴近之时，凌晨曦瞬间醒神。
他睁大眼睛，刚想退一步离开，不料肩膀被一双手牵制住，江淮反客为主吻了上来。
凌晨曦被抵靠在门上，两人鼻尖轻碰，呼吸被江淮尽数掠夺而去。
凌晨曦呼吸沉重，江淮靠在他的耳边低语，小声道“哥哥如此热情，我竟然有些不适应。”
我可去你的吧。
你不适应个屁。
凌晨曦内心暴躁，伸手轻推了一下江淮，说了句再见，背影看起来像落荒而逃。
门“砰”的一声关上。
江淮看着门，偏头笑了一下，低声说“晚安，凌晨曦。”
“怎么样，小江总，今天开心吗，又没有抱得美人归。”
江淮擦着头发，听着裴容发过来的语音。
“还不错，”他想起凌晨曦脸色微红，“遗憾就是美人似乎被吓跑了。”
应该暂时不会跟他见面。
“啧，”裴容说，“那你打算怎么办再卸一次轮胎”
江淮说“一个方法一直用，就不叫方法了。”
裴容“那你打算怎么办”
江淮笑了一下，看着玻璃上的倒影说，“热水器坏了，只能用凉水了。”
裴容“”
什么玩意，怎么就扯到热水器上去了。
凌晨曦在家里呆了一天没有出门。
主要是为了躲着江淮。
到了晚上八点左右，门铃突然被按响了。
凌晨曦还以为是江淮，他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门。
不是江淮。
门口站着一个高个子寸头男生，五官但是舒朗，只是带着点痞意。
“你好，打扰了”寸头说，“我是隔壁的朋友。”
江淮的朋友。
凌晨曦温和的笑了一下“你好。有什么事吗”
寸头摸了一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朋友发烧了，让他去医院，怎么也劝不动。”
凌晨曦皱起了眉“发烧了”
昨天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发烧了。
“您别误会，他已经吃了药了，现在睡着了，”寸头说，“但是我家里突然喊我回去有些急事，就想拜托您给我听着点动静，有什么急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凌晨曦当即同意下来，寸头要留电话，他直接道“不用了，隔壁也是我朋友，我直接去照顾他。”
寸头感激不尽“那真是谢谢你了。”
凌晨曦头一次进江淮家里，果然和他的人一样，冷冰冰的，像个样板房。
他扫了一圈，没看到人，又想起来寸头说的睡着了。便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打开卧室门。
江淮躺在床上，身上盖了间深灰色的被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难受，他的眉心微微颦着。
凌晨曦走过去摸了一下头，只有一点热，好在应该是吃了药降下温去了。
可能是因为凌晨曦的手有些冰，碰在额头的时候很舒服，江淮又向他这边靠了几寸。
凌晨曦由着他碰，这一只手热了，便换另一只。
如此反复，大约半小时，凌晨曦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家里有冰敷袋。
他起身，刚准备去拿，手突然被牵住了。
凌晨曦低头一看，方才还闭着眼的人，这会儿正用乌沉的眸子看着自己。
或许是生病的原因，黑眸不像之前那般冷冽，反而像清晨起了雾的山涧。
“怎么了”凌晨曦看了一眼被牵住的手，放低了声音，柔声问。
江淮声音低哑，带着些许祈求的说“别走。”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卡文，来晚了，抱歉抱歉。oz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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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这少了两个轮胎的车立在那里，竟显示出一点儿金鸡独立一般倔强的架势。
他眉心不由自主抽了一下，让裴容办点事他倒是真利落。
当着江淮的面，凌晨曦觉得有些社死，但这么大一辆车，他有没有别的办法遮掩，只能无奈的点了一下头“嗯。”
“上来吧，”江淮维持表情不变，对着凌晨曦说，“上来吧。我送你们过去。”
凌晨曦下意识就要拒绝刚想说不用了，小傻子助理手一下抓了头发，奔了过去，感动地涕泗横流“还得是小祖宗。”
说着，打开车门，对着凌晨曦招招手“凌哥，快过来，你不是一会儿急着拍摄吗”
凌晨曦“”
什么事都败在这个不太聪明的助理手里。
他弯腰上车，顺势瞪了李开一眼，李开被瞪得莫名其妙，只能抓了抓头发，顺势也钻进车里。
江淮开着车，李开在后面偷看他，接着偷碰了一下凌晨曦说“凌哥，你也不说点什么人家好心送咱们，怎么三年不见还生疏了呢。”
说点什么。
凌晨曦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开。
李开看着现在两个人相处如此冷淡，也跟着着急，他顾不得凌晨曦的眼神，对着江淮喊道“小祖宗，凌哥找你。”
说完，就把身子缩到离凌晨曦最远的地方去了。
我特么
凌晨曦好想杀了这个一时间胆大包天的小助理，可惜有让人看着，不好灭口，更何况一直在开车的江淮，漆黑如墨眼睛透过后视镜已经看过来了。
眼神很明显的疑惑。
凌晨曦便没心情管李开了，他收紧了一下收，半晌说“把我们放在前方的路口路口就行了，咱们不顺路，我和李开走着过去。”
他的本意是让江淮省点事，可说出口就变成了这种讨打的感觉。
果不其然，这话刚落，他就见江淮抿紧了唇，原本就冷酷的眉眼很深的皱了一下。
行了，解释不清了。
凌晨曦干脆闭了嘴。
他刚低下头去，就听到江淮出了声。
“你都没去过我公司，怎么知道我们不顺路。”
凌晨曦愣了一下。
还没等凌晨曦想好措辞，旁边的李开快速开了口，“当然是因为凌哥专门查过。”
他很是自豪的说“聚会回来的第二天，我们凌哥就查了，不仅知道在哪儿，还知道你们前天的时候招了一群男模”
凌晨曦后悔自己手软，刚才就该杀人灭口的，他伸腿，朝着李开快速的提了一脚。
李开吃了痛，下意识的闭嘴，疑惑看着凌晨曦说“凌哥，你踢我干嘛”
“闭嘴吧。”凌晨曦忍无可忍，直接道。
李开委委屈屈的闭了嘴。
车里的气氛属实尴尬了些，反正凌晨曦是这么认为的，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一直以来，一直冷脸的江淮竟然笑了。
原本幽深的黑眸像是突然化在浓夜上空，星光点点，很是璀璨。
这是三年之后的重逢以来，凌晨曦第一次见他笑。
凌晨曦见他一只手摸了一下唇，接着道“为什么要查我”
凌晨曦不知道怎么回答。
接着，他又听江淮说“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不就好了，我又不是不告诉你。”
音色虽然还是冷的，却多了点笑意。
凌晨曦再次愣了一下，自从江淮回来，他发现自己愣神的次数显著整加，比三年加起来都要多。
李开看着两人摇了摇头，心想活该凌哥单身这么久，这完全就是碾压级的。
江淮当然没有听话的将人放在路口，他停下车，一手压在方向盘上，看了一眼凌晨曦公司的广告牌。
李开先溜下车，打开车门，凌晨曦下来，有些纠结，若是感谢，江淮必定是要生气的，若是不感谢，那岂不是显得很没有礼貌。
但，显然，这种状况并没有让他纠结太久，江淮已经下车，掏出了手机。
“电话。”江淮面对着凌晨曦，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一下，言简意赅的说。
凌晨曦的角度能看到他凌厉径直的眉眼，他的目光又从眉眼移到唇边。
看着江淮的唇张合了一下。
电话
这是什么意思
要谁的电话。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迟钝，直到李开碰了他一下，说“凌哥，小祖宗问你要联系方式呢。”
一直听不到声音，江淮抬起头来看着凌晨曦“是需要保密么”
好像有点生气。
“没有，”凌晨曦说完，报出一长串数字。他看着江淮把这串数字打在屏幕上，又道“下班的以后在门口等我，我来接你回去。”
凌晨曦觉得自己变成了木偶人，思想不受控制，只干巴巴的点了点头。
他看着江淮侧身上车，被笔直的西装裤在自己眼前晃了一下，接着就涌入车流之中。
李开在一旁感叹“真帅”
凌晨曦没有表情的轻飘飘的看他一眼，转身进了公司的门。
李开不知所谓的进了公司门，直到看到邓成功，终于明白凌哥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了。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才一大早，邓成功就气的血压高升，他手指着李开半晌，最后道“地下车库你不去，偏偏停在楼底下，不偷你偷谁。”
李开低着头，扣着手，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凌晨曦出声，打断了他说“车现在在楼下，怎么处理”
“我已经叫人去了，”邓成功果不其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估计的明天才能修好，你们今天先开我的。”
“不用，”凌晨曦心想，要是直接走了，江淮估计又得不高兴。
好不容易两人关系缓和点。
他甚至能想象出江淮生气时，抿唇颦眉的模样。
邓成功疑惑“那你怎么回去”
李开这下敢抬起头来了，他眉飞色舞，刚想手舞足蹈的形容一下方才在车上的所见所想，侧眸，正看到他凌哥正不冷不热的看着他。
莫名的觉得有点凶。
行叭，他闭嘴。
“朋友来接。”凌晨曦在李开低下头去后，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话倒也没说错。
最起码他和江淮应该现在算得上朋友吧。
邓成功这才放了心“那就行。”他坐在沙发上，又翻开凌晨曦的行程表说“今天拍摄，明天休息一天，然后开始进组。”
凌晨曦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侧眸看见了门口站着的化妆师。
“开始化妆吧。”邓成功对着门外招手，“今天工作量挺大，尽早拍摄完，一会儿还有一个杂志封面。服装道具什么的，现在已经开始准备了。”
凌晨曦坐在化妆镜前，手机响了一下，微信弹窗出来一天验证消息。
化妆师拿着刷子扫了几下，有些感叹“凌老师你这皮肤也太好了，平时都怎么保养，。”
“谢谢。”凌晨曦弯眼笑了一下，礼貌的说，“不过我不太注意这一方面。”
化妆师露出艳羡的神色，用浅色粉底清扫了薄薄的一层。
凌晨曦低头，在想是谁加他的微信，刚点进去，备注上江淮两个字就映入眼帘。
他手指一顿，沉吟片刻，点了通过。
江淮的头像很简单，星空下是以前荒芜之地，寸草不生的。
他看了一瞬，发现并非真的寸草不生，与天相接的地方，有一点儿娇艳的红。
凌晨曦放大之后才发现，是一颗玫瑰。
一颗在无人区生长的玫瑰。
他分神看了半晌，却发现对方只是加上了微信，并没有发消息。
他有些纠结，要不要自己发一个，他打字干什么呢
不行，太亲密了。
凌晨曦快速的删掉，又重新打下你好。
好像又显得有点儿生疏。
凌晨曦纠结半晌，干脆都删了干净，心想凭什么事他先说话，化妆师已经化的差不多，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人，打量了一下说“凌老师，在眼尾贴个细闪会不会更贴合主题”
这次拍摄是以冰雪为题。
凌晨曦没意见，化妆师拿来一盒装饰的白钻石和亮片，让凌晨曦自己选，凌晨曦一手捏着手机，挑了一个简单的细钻。
“就这个吧。”
他不喜欢太张扬的东西。
化妆师点了点头，在眉尾和眼尾处比划了一下，寻找合适的位置，凌晨曦微垂着眉眼，又看向手机。
只这一眼，他动作一僵，手机差点掉地上。
手机屏幕还打开在江淮的那一页，只是方才干干净净的聊天页面，如今已经被他按了一排表情包。
想你了
爱你呦
么么哒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每个表情都是他自己的肖像。
万能的网友从影视剧中扒出来，做成一整套。
凌晨曦看看表情包，又看看上面的字。
每个动作都暧昧至极。
凌晨曦“”
还有比这更社死的吗
没有了。
他瞬间瘫了脸，第一反应就是按撤回，结果发现时间超时，根本撤回不了。
化妆老师在镜子里看见凌晨曦瞬间变了脸色，还以为是自己的锅，不敢再比划了。
她瞬间站直了身子，惶恐不安的说“凌老师是不满意这个也不是非要贴，可以换一个。”
众所周知，凌晨曦对人一直是一副温和优雅的模样，化妆师还是头一次见板着脸的凌晨曦，顿时觉得自己有些遭不住。
“没有，”凌晨曦也发现自己似乎吓到人了，他缓和一下神色，“这个很好。”
正说着，手机接着震了一下。
江淮“”
凌晨曦深吸了一口气，很认真的在想现在拉黑人还来得及吗
这问题怎么回
他抿着唇打字“我要说是手机自己动的手，你信吗”
化妆师原本刚放松下来，结果发现脸色更不好了。
弱小无助。
这次的拍摄时间果然很长，接近晚上八点了，还有一组照片没拍。
中场休息的空挡，凌晨曦喝了口水，坐在沙发上。
方才他给江淮发过去消息，便一直没有回复。
他原本想发消息让江淮先走，这一组照片不知道要拍到几点。
拍摄顺利的话，一小时能结束，不顺利估计要等到十点。
只是看着这尴尬的聊天页面，凌晨曦有些牙疼的关掉。
这不是提醒两人下午有多尴尬么。
但是不联系，江淮估计还要等两个小时。
凌晨曦一时纠结不定，眼看着休息时间马上要过去。
算了，尴尬就尴尬吧。
凌晨曦干脆破罐子破摔，工作还没结束，不用等我了刚想发出去，江淮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什么时候下班”
低磁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了出来，手机贴着耳朵，像人趴在耳边，凌晨曦耳朵苏麻了一下。
“估计还得一小时。”凌晨曦吸了一口气，刚想让江淮自己先走，结果江淮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嗯，”他沉着声音说，“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
听这语气是非来不可了。
凌晨曦为了预防见了面尴尬，决定挣扎一下表情包事件。
“江淮，下午时候发的”
“看见了，”江淮冷淡的声音带了一丝笑意，“回家再说。”
凌晨曦“”
回哪门子家
不用回家说
他现在就可以解释。
凌晨曦张嘴，还欲再挣扎，就听到工作人员站在喊了一声“凌老师。”
“安心拍摄，楼下见。”江淮说。
凌晨曦内心暴躁了一下，还能不能解释清楚了。
“祖宗，”邓成功快速进来，“你又要干什么快去，不然明天又该传出某凌姓男子拍摄耍大牌的头版头条了。”
凌晨曦面无表情“来了。”
拍摄完，凌晨曦是有那么一瞬间不想下去的。
李开收拾完东西，准备回家“凌哥，我就不跟你回去了。”
“嗯，”凌晨曦坐在沙发上，眼神都没转一下，“你走吧。”
李开迈出去几步，又退了回来，催促道“凌哥，你快点哈，我看着小祖宗已经在那里等了接近一个小时了。”
凌晨曦这才侧眸看他“一个小时”
这个拍摄还算顺利，也就是说，江淮给他打完电话就来了。
李开直到邓成功不喜欢江淮，没敢当着他的面说“嗯，一个小时，小祖宗现在真是，有有钱，长的又帅，还这么有耐心。也不知道老天到底给他关上了哪扇窗。”李开叹了一口气，羡慕道，“以后若是找个女朋友，那可真是享福了。”
女朋友。
凌晨曦倏然沉下眼来，看着李开说“小屁孩找什么女朋友，你不是还有事吗怎么还不走要不留下来再加一会儿班。”
一听加班李开瞬间从幻想中瞬间脱离出来，社畜为什么要管他们有钱人的事，他背着包冲到门口，头也不回的喊“凌哥，我先走了。”
邓成功因为要陪小女儿写作业，要走了一会儿，如今办公室空荡荡的，就剩了他自己。
凌晨曦叹了一口气，颇为惆怅的下了楼，该面对的还得面对。
江淮在车里并没有一点儿厌烦的表情，见凌晨曦下来，他还特意下了车，帮忙开了车门。
可以说很绅士了。
和以前爱哭鼻子的小鬼完全不一样。
凌晨曦道“等久了吧。”
“还行，”江淮说，“也就一个小时。”
凌晨曦“”
这天怎么聊下去。
两人坐在车上，凌晨曦坐着副驾，他原本打算坐在后座的，可江淮帮他打开了前座的门。
两个人系好安全带同时看向前路，偶然过去的车灯在凌晨曦眼前一晃而过，他侧首，看了眼江淮。
可能是夜晚的静谧让气氛也缓和下来，凌晨曦张了张嘴“三年还好吧。”
“嗯，”江淮眼睛看向前面的路，“听说你休养了一年，怎么回事。”
凌晨曦不太想让江淮知道之前的事情，他手指蜷缩了一下，垂着眸子说“没什么，就生了一点病。”
车内又静谧下去。
直到红绿灯时，江淮停下，他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身看向凌晨曦说“你知不知道，你不适合说谎话。”
每当凌晨曦说谎话或者难过的时候，他的手指会蜷缩起来，低垂着的长睫会遮住眸子。
凌晨曦所有的小动作，他都熟悉。
难过的，开心的，高兴的。
“是吗，”凌晨曦笑了一下说，“可能吧，下次我尽量说真话。”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再开口，直到上了楼，凌晨曦准备开门回家的时候，江淮站在了一侧看着他说“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凌晨曦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清楚他什么意思。
“下午的时候，这么热情，”江淮说，“怎么见到人就翻脸了。”
凌晨曦“”
不提还好，一提他脸上就开始犯热。
原本凌晨曦是从来不用表情包这种东西的，他觉得发给别人有些轻佻，不如文字稳重，李开见了，非说现在大众流行，不用就落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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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李开搜到了凌晨曦的表情包，直接惊喜的给他下载下来。
凌晨曦叹了一口气。
要是知道有这么一天，打死他都不让李开下载。
哦，不，他早就把李开打死了。
凌晨曦看着江淮似笑非笑的眸子，咬了了一下唇，一闭眼说“发都发了，你要怎样直说吧。”
江淮笑意又浓了几分，觉得现在生气的凌晨曦实在可爱，他说“不怎样。就是好奇而已。”
凌晨曦“好奇什么”
“好奇，”江淮又向走了几步，“哥哥是只敢纸上谈兵吗”
哥哥两个字被他专门咬了重音，弯弯绕绕的极为暧昧，又带了几分挑衅。
而江淮声音又有些冷。
凌晨曦有些体会到了什么叫冰火两重天，他看着江淮近在咫尺的眉眼，不知道是一时受了蛊惑，还是脑子一时短路，一言不发的吻在他唇上。
冰凉的触感贴近之时，凌晨曦瞬间醒神。
他睁大眼睛，刚想退一步离开，不料肩膀被一双手牵制住，江淮反客为主吻了上来。
凌晨曦被抵靠在门上，两人鼻尖轻碰，呼吸被江淮尽数掠夺而去。
凌晨曦呼吸沉重，江淮靠在他的耳边低语，小声道“哥哥如此热情，我竟然有些不适应。”
我可去你的吧。
你不适应个屁。
凌晨曦内心暴躁，伸手轻推了一下江淮，说了句再见，背影看起来像落荒而逃。
门“砰”的一声关上。
江淮看着门，偏头笑了一下，低声说“晚安，凌晨曦。”
“怎么样，小江总，今天开心吗，又没有抱得美人归。”
江淮擦着头发，听着裴容发过来的语音。
“还不错，”他想起凌晨曦脸色微红，“遗憾就是美人似乎被吓跑了。”
应该暂时不会跟他见面。
“啧，”裴容说，“那你打算怎么办再卸一次轮胎”
江淮说“一个方法一直用，就不叫方法了。”
裴容“那你打算怎么办”
江淮笑了一下，看着玻璃上的倒影说，“热水器坏了，只能用凉水了。”
裴容“”
什么玩意，怎么就扯到热水器上去了。
凌晨曦在家里呆了一天没有出门。
主要是为了躲着江淮。
到了晚上八点左右，门铃突然被按响了。
凌晨曦还以为是江淮，他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门。
不是江淮。
门口站着一个高个子寸头男生，五官但是舒朗，只是带着点痞意。
“你好，打扰了”寸头说，“我是隔壁的朋友。”
江淮的朋友。
凌晨曦温和的笑了一下“你好。有什么事吗”
寸头摸了一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朋友发烧了，让他去医院，怎么也劝不动。”
凌晨曦皱起了眉“发烧了”
昨天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发烧了。
“您别误会，他已经吃了药了，现在睡着了，”寸头说，“但是我家里突然喊我回去有些急事，就想拜托您给我听着点动静，有什么急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凌晨曦当即同意下来，寸头要留电话，他直接道“不用了，隔壁也是我朋友，我直接去照顾他。”
寸头感激不尽“那真是谢谢你了。”
凌晨曦头一次进江淮家里，果然和他的人一样，冷冰冰的，像个样板房。
他扫了一圈，没看到人，又想起来寸头说的睡着了。便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打开卧室门。
江淮躺在床上，身上盖了间深灰色的被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难受，他的眉心微微颦着。
凌晨曦走过去摸了一下头，只有一点热，好在应该是吃了药降下温去了。
可能是因为凌晨曦的手有些冰，碰在额头的时候很舒服，江淮又向他这边靠了几寸。
凌晨曦由着他碰，这一只手热了，便换另一只。
如此反复，大约半小时，凌晨曦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家里有冰敷袋。
他起身，刚准备去拿，手突然被牵住了。
凌晨曦低头一看，方才还闭着眼的人，这会儿正用乌沉的眸子看着自己。
或许是生病的原因，黑眸不像之前那般冷冽，反而像清晨起了雾的山涧。
“怎么了”凌晨曦看了一眼被牵住的手，放低了声音，柔声问。
江淮声音低哑，带着些许祈求的说“别走。”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卡文，来晚了，抱歉抱歉。oz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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