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过渡_茯苓入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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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过渡

  “……”

  短暂的尴尬过后,白茯苓勉强拿起来手机。

  点进江琮的聊天框。

  视死如归地盯着之前的聊天记录整整看了半分钟,她才有了主意,僵硬地挪动指尖,在26键上慢吞吞戳字。

  【……听说你有一套房租出去了。】

  对方似乎正空闲,消息发出去没几秒,就收到了回复。

  【?】

  白茯苓眼睛一闭,死马当活马医地发过去: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新租客。】

  几乎是立刻,那边就发来一条:

  【嗯。】

  平平淡淡的语气,白茯苓都能想象到江琮并不在意的平静神情。

  看样子,他好像没把之前的戏语放在心里。

  反而委婉又体贴地维护了她的面子。

  白茯苓有些感动,便主动担当起身为租客的责任,多问了一句:

  【巧合租了你的房子,有什么要交代我注意的么?】

  江琮回:

  【如果可以,别再和人说这是你的房子。】

  【不然,我妈会误以为她有了儿媳妇儿。】

  “……”

  白茯苓又问之前那个锁着的神秘抽屉。

  江琮回:【没什么贵重物品,你要介意,可以找个锁匠撬了。】

  他的话轻飘飘的,好像破坏的不是自己的所有物一样。

  白茯苓回了个“好的”。

  然后将备注从“无”改成“房东”,看了一眼,又觉得房东两个字看起来千篇一律,难以让人反应过来这是江琮,于是在后面加了个括号,改成了:房东(江某)。

  一个准确又不失礼貌的备注。

  除了有点奇怪之外,一切都刚刚好。

  晚上十点。

  洗漱完之后,白茯苓躺上了床。

  可能是来到一个陌生空间的缘故,她有些不自在。

  房间很安静,静到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窗帘厚重,将玻璃窗遮了个严严实实,一丝光也透不进来。

  黑沉沉一片,空气仿佛都能凝结成团,让人难以呼吸。

  白茯苓用力闭眼,平躺了大约半个小时,还没睡着。

  夜晚思维发散,模糊间,脑子里开始上演恐怖悬疑类探索游戏的场景。

  她不由自主地开始按照设定想象,卧室很黑,没有光的地方,可能有别的“东西”存在。

  那“东西”循着活人呼出的气息,一步步飘到床边。

  白茯苓一个激灵,直接清醒了。

  房间里安静得要命,真切感扑面而来。

  缓缓吐出一口气,理智渐渐回笼,她起身把窗帘拉开。

  然后又打开手机,点进影音软件,也没怎么看,随手点了首页上一个电影。

  希望能借着外面的灯光和电影的声音,驱散一人独居的忐忑和恐惧。

  白茯苓重新躺了回去,电影开始播放广告。

  她开始安慰自己,虽然是独居,但至少,隔壁还有一个熟人。

  而且那人还是她的房东,房子真正的主人。

  他们隔得很近。

  他说不定也在这里生活过。

  所以不用太害怕。

  稍稍定了定神,又有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江琮住的房间也会是主卧,那……这床……他也睡过?

  身下柔软床垫的存在感,在这一刻变得极强。

  白茯苓身体微僵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仿佛之后碰到的每一处,都会沾染上别人的气息。

  她之前洗了澡,房间似有若无飘着一股淡淡的栀子清香,像极了那个山下雨夜,江琮车里的香氛味道。

  正在这时,电影开始播放片头。

  一阵暧昧的呃呃啊啊夸张地传入耳朵。

  片中男女主极其卖力地呻*吟。

  白茯苓脑袋里仿佛凭空炸开一颗炸弹,震得她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

  手机里,男女配合的声音此起彼伏,音量也更大了。而四周太静了,静到她怀疑,手机里的声音能穿过墙壁,传到隔壁去。

  白茯苓满面通红。

  她啪地一下按开了卧室灯,房间装修便暴露在眼底。

  冷静了下来,白茯苓冷着脸去拿手机。

  仔细一看,是个大导演的大片,原来片头为了制造戏剧反差,擦边球搞了一幕让人误会的刮痧场景。

  画面里,女主分明低着头,认认真真在给男主刮痧,声音哼哧哼哧,完美演绎出她的敬业。

  男主则是颇有风度地俯卧在服务台上,赞叹地吸气、出气。

  “……”

  唉。

  白茯苓叹口气,关掉这部电影,重新躺回了床上。

  仍然难眠。

  她从不知道自己还认床。

  辗转反侧了许久,终于,在黎明将至之时,沉沉睡去。

  梦中。

  夏日炎炎,蝉声即将鸣破天际。

  高三下了早自习,教室外的阳台上又围了几个外班同学。

  白茯苓独自一人去卫生间,经过教室门,偶然听见她们说,年级上某某级花又送了江琮礼物。

  她低着头,沉默不语地走过,想起来先前江琮桌上精致昂贵的名牌礼袋。

  这会儿江琮已经得到国外学校的offer,早自习从不会来。

  第一节课上课前,江琮终于姗姗来迟。

  那会儿白茯苓坐在座位上,正举着书复习,但她眼睛盯着课文,耳朵却紧张地竖起,偷瞄同桌的反应。

  江琮见到礼袋,本来脸上表情并没什么波澜。

  却在将书包塞进抽屉里的那刻,不经意瞥见了白茯苓似有若无的视线,微微一怔。

  神情认真起来,深凝那礼袋一眼。

  突然开口说:“我挺喜欢的。”

  听了这话,白茯苓心情不太舒服,放下书,转头看他。

  江琮的嗓音有些柔和:“怎么突然送我东西。”

  白茯苓张张嘴,正要解释。

  他却捏着那个礼袋,带有暗示意味地强调:“有什么话,直接说也可以。”

  “……”

  白茯苓愣了愣,然后指了指那礼袋,真诚地对上他的双眸,问:“你觉得我买得起吗。”

  “……”

  江琮这才注意到礼袋上的商标。

  确实不便宜。

  他眼皮一跳,条件反射般快速松开礼袋。

  然后又看见白茯苓正在看着他,便从桌面上抽了一张湿巾,一边不紧不慢地擦手,一边信口雌黄继续说:“说不定你省吃俭用攒的呢。”

  “……”

  要是让他再说两句,这事儿得板上钉钉栽她头上,白茯苓小声告知:“是我们年级级花送你的。”

  然后她在心里说,那个女生很有名,长相也漂亮,关注你很久了。

  “级花?”江琮咀嚼着这两个字,嗤笑一声,“谁那么闲去评级花校花,看来是高三试题卷作业还不够多。”

  白茯苓说:“真的挺好看的。”

  江琮不太想理会她,随口说,“我不喜欢长得好看的。”

  “啊?”白茯苓迟疑地打量他,“你恋丑?”

  江琮冷笑:“我恋你。”

  “……你才长得丑呢!!”白茯苓气愤地把书扔到他怀里。

  清早被闹钟叫醒时,因为没睡几个小时,白茯苓不仅眼皮发肿,脸颊上还冒了一颗痘。

  她匆匆洗漱好准备出门。

  临出门时,顺手拿了一个口罩捂在脸上,遮住痘痘。

  到医馆时,时间还早。因为是周末的缘故,陪同家里老人看病的年轻人多了起来。

  现在的年轻人,一些其实不信中医,但碍于长辈的执拗,只好俯首帖耳地陪着一起。

  白茯苓刚抓完上一位病人的药,就听见大堂里有老人大声呵斥儿子:

  “白家医馆的手艺我受用几十年了,还能有假?你读书读到哪儿去了!”

  她便下意识看过去,直见一个穿着棉衫绸裤,打扮朴素的老太太正坐在等候区的木椅上。

  刚才的声音正是来自她。

  木椅旁边,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士,他身高目测超过了一米八,长相端正,戴副金框眼镜,表情自矜,看着像个社会精英。

  因为周围不少人都看着他俩,他眉头皱得更深了,劝说执拗的母亲:“妈,我也没说这医馆不行,但中医哪有现代医院货真价实?无论怎样,您得先跟我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他母亲立刻就生气了:“要走你走,医院那些仪器看着就心慌害怕,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看。”

  西装眼镜男被这话气到,咬着后牙槽忍耐,说:“行啊,你要敢在这看,我改天就给市长写封投诉信,就说这医馆给病人洗脑。”

  他额角青筋爆起,显然是怒极无奈之下放的狠话。

  不见得真会乱来。

  病人母子吵架,医馆里的人也不能坐视不理,医师们各有各的活儿,正好得了空闲的白茯苓便主动上前调解。

  “先生,请问需要什么帮助么?这位阿姨看着脸色红润,不像是身体有恙。”

  白茯苓走过去问。

  她穿着白大卦,带着口罩,一看就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老太太看她一来,反而比对他儿子还和蔼可亲,让她自己去忙,不用搭理她儿子。

  白茯苓先是劝住老太太,安抚了她的心情。

  然后才和西装男交涉。

  那人虽然不信中医,但不是不讲理的人,沟通起来还是比较顺利,两人没聊多久,就商议出令三方都满意的解决方案。

  老太太先看病拿药,再配合儿子去大医院体检,要是没什么问题,可以把没开封的药退回来。

  要是有些小毛病,到时候也就不用过来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是医馆的人,老太太态度缓和很多,也听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两人到白茯苓柜台上取药。

  拿着药方,白茯苓转身在满壁中药抽屉里抓药,因为每味药存放位置不一样,她的身影便在整个柜台后来回走动。

  西装男站在母亲身边等待,手机里突然来了一个工作信息,于是低头回复。

  当他摁熄手机屏幕,抬眼查看抓药进度时,却突然怔住。

  端详着白茯苓的身影,他的脑海中浮现起一个人的长相。

  她一样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漂亮鹿眼,一样亭亭玉立,一举一动间,带有不疾不徐的舒缓美感。

  但白茯苓脸上戴着口罩,他一时也不能断定。

  等白茯苓将药包递给他那刻,迟疑着开口:

  “你是不是姓白?”

  白茯苓不在意地点头,然后想起什么:“你怎么知道?”

  抬眼看他,“是之前看见了外面‘白氏中医馆’的牌匾猜的?”

  白茯苓完全没认出他。

  西装男摇头,提醒她:“高2017级20班。”

  这是说他们是高中同学。

  白茯苓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端详他的相貌,只觉得陌生。她的记忆里,班上并没有这个人,那种满身利落干练的精英气质,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完全没想过的一个人。

  白茯苓眼睛微微睁大,“是你?你叫……”

  印象很深,但是名字有点卡壳……

  白茯苓拉下口罩,朝他歉意一笑:“抱歉,我记得你,但你的名字一时没想起来。”

  她的脸也因为拉下口罩暴露在空气中,与高中时候相比,白茯苓的长相有了些微变化。

  如果说高中时是清纯甜软,那22岁的白茯苓则多了几分亮眼的美丽,好比璞玉雕琢成佩,既温润,又精致。

  西装男眼神一瞬间惊艳,然后恰到好处地敛起,感叹一样说,“你变化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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