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闭眼_垂髫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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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闭眼

  祁荀将白念带下山时,围堵在山脚下的属下总算是松了口气。

  流音撑着油伞走上前,身上无一处是干的,她双红惺,显然是哭了好一会。

  “小姐,所幸你没事,可把我吓坏了。”

  白念从祁荀高举的斗篷下跑出,钻入流音的伞下,她抹去泪,声音哑哑地回道:“没事了。今夜多亏小侯爷。”

  说完,神不由自主地落在祁荀身上。祁荀也正盯着她瞧,白念垂下脑袋,悄然红了脸。

  流音没瞧见这些,她还心有余悸地猜测:“到底是谁要害小姐?”

  白念被她愤懑的语气拉回心神:“这事说来话长,下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客栈,等我捋顺事情原委,再一并同你细说。”

  流音点头,天色确实不早了,加之她家小姐淋了雨,山脚下凉风簌簌,虽是临近立夏,可夜里难免有些凉。

  当务之急自是回客栈驱一驱寒。

  “马车就在前边。届时到了客栈,还得劳烦膳厨熬碗姜汤来。”

  白念正要说好,祁荀的声音横了进来。

  “我听闻丛昱在追那些贼人时,受了伤,下也不知伤势如何了。”

  闻言,白念和流音皆是一怔。比起白念,流音的反应更大些。

  她突然转过身子,将伞柄往后靠了靠,瞧清祁荀紧蹙的眉头后,私以为丛昱伤得极重。

  “他伤在何处?瞧过大夫没?”

  祁荀轻咳一声:“瞧是瞧过了,只可惜高烧一直未退,身边又无人照料。”

  流音抿了抿嘴,一时间心绪杂乱,她同丛昱拢共才见过没几回,可这几回皆是丛昱出手相助。二人虽是见面就起争执,可流音心里明白丛昱并无恶意。

  祁荀的言外之意已是十分明显,就差点名教她前去探望。可她这厢又放心不下自家小姐,生怕自己远离一步,小姐的安危就无人可顾。

  “他帮了我们这么多回,今日又因我的事伤着,我同你一块儿去瞧瞧他吧。”二人自幼一块长成,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流音的小心思,白念一猜即中。

  流音迟疑道:“可是小姐淋了雨,耽搁不得。”

  正此时,祁荀接过下属手里的油伞,走了过来。

  “你家小姐今天受了惊吓,不宜再奔波劳累。不若这样,小姐我来照看,你若放心不下丛昱,我着人送你过去。”

  白念没料及祁荀会这般说,她愣愣地望向站在身前的男人,一时间,氛围暧昧。

  祁荀带着白念回军营时,将士们已然起身操练。

  依照祁荀的意思,客栈人来人往,形形色色甚么样的人都有,她们主仆二人住在客栈,又都是不谙世事的姑娘家,还不若呆在军营亦或是搬去郡守府来得妥当。

  天将破晓,山峦交错处逐渐泛白,白念没力气同他争执,心想着流音去照看丛昱,也得费上些时日,她一人呆在客栈,既无趣也不安全,便也没做推拒。

  外边雨势渐收,天气闷热热的,大致是暑日将至的征兆。回军营时,白念的衣裳已然干了大半,祁荀仍旧放心不下,着了烧了热水,领她去无人的营帐内散去一身疲意。

  营内大多是男子,故而也没合身的衣裳。白念穿得是祁荀平日穿的衣裳,衣裳宽大,穿在身上,空荡荡的,难免有些羞赧。

  换了衣裳后,一股清冽的香气扑面而来,她抬手去闻袖口,衣上有带着祁荀惯用的熏香,小姑娘面色一红,几欲滴血。

  她咬了咬下唇,捂着胸口,无辜地望向祁荀。

  祁荀揉着她的发顶,无奈笑道:“衣裳我已着人去取了,你先将就着穿。”

  白念轻轻‘嗯’了一下,来时困意席卷,泡了热水澡后,反倒没那么困了。她同祁荀并肩坐于床檐,记起方才在山洞里的对话,她开口问道:“你对玉牌之事很是上心。这是宁家小姐的贴身之物吗?”

  祁荀有些许错愕,白念至今还不知自己的身份。

  他犹记得白念在山洞内同他说的:“这玉牌自幼挂在我身上,想来是我阿爹出海时偶然所得。”

  白念对玉牌一事,没过多的印象,说起来,如何挂在她身上,她也不得而知。陡然说这是宁家小姐的贴身之物,白念还宽慰他道:“苏伯伯说,有了阿爹的线索,待阿爹回来,我就问问他这块玉牌的来历,指不定能有宁音小姐的下落呢。”

  哪有那么多偶然。

  祁荀审过不少细作战俘,最是讲究证据,可到了白念这儿,光是因她一句‘那玉牌本原是我的’,便从心里笃定她就是宁将军的遗孤。只是揭露身份还需得寻找白行水,他要等万事俱备,找圣上重审此案后,再将白念的身份光明公正地公之于众。

  下,他能做的,唯有将她带在身侧,寸步不离地保护她。

  对上白念盈盈的眸子后,祁荀将她揽在怀中:“不找了。”

  白念一愣:“你先前还脱口而出宁音的小字,一口一个音音,怎说不找就不找了。”

  祁玥同她说的那番话,她一直记在心里。宁音于祁荀而言,是极为紧要的,这份紧要不仅仅是垂髫之年的情意,更是他对将军府阖家的敬重。

  白念也是明事理的,她并不会阻止祁荀去寻宁音。

  偏祁荀没有顺着她的话回答,他掰过白念的小脸,认真凝视她道:“你可是吃味了?”

  白念撇过脑袋,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下,力道之轻,更像是二人之间黏腻的调/情。

  “我才没有。”

  “可我有些吃味。”

  白念身子微微后仰,墨黑的长发倾泻在床榻上,露出一段蝤蛴似的脖颈。她眨了眨,满脸无辜,当真记不清何时教他吃味了。

  可她很是开心,这说明祁荀心里有她,在意她。任哪位姑娘听了这话,都会暗暗甜蜜。

  她突然跪坐在榻上,捧着祁荀的脸逼问道:“你快说说,何时吃味了?”

  小姑娘眸子水灵,红润的小嘴一张一合,她长发未束,浓密柔顺,有几缕正巧落在他的手背,细细痒痒的,很是勾人。

  祁荀喉结逐渐下滑,掌心覆盖的被褥出现褶皱,他眉头微微蹙起,极力克制自己的波动的心绪。

  半晌后,他缓缓说道:“不早了。该歇下了。”

  白念不依,她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否则翻来覆去,哪里睡得安稳?

  “你吃味了,可是在意的我意思?在意我便是喜欢我,对吗?”

  早在山洞,祁荀亲吻她的脖颈时,她就想这般问了。下好不容易有这机会,她岂会轻易放过。祁荀静默许久,面上并无波动,唯有被褥处的褶皱愈发明显。

  “我做得还不够明显吗?亦或是你觉得,我还需更明显些?”

  还未及白念反应过来,祁荀便已反客为主,单手扣住她的腰肢,将他往自己怀中带。

  跪坐在榻上的姑娘身子不稳,一股脑地撞入祁荀怀里。

  “嗯?”

  见她迟迟不说话,祁荀复又沉着声音问了一遍。

  他一手勾着她的下巴,深深望入白念慌乱的眸子。

  营帐内不算昏暗,甚至有几缕晨光顺着帐帘照入,气氛陡然升温,白念的小脸上一片绯红。

  她伸手去推祁荀,没有推动,心里顿生悔意。

  瞧着祁荀愈发逼近,白念下意识往后仰。

  腰肢上的大手稍稍使劲,她便又乖觉地贴了回来。

  白念咬了咬牙,两只手紧紧地揪着祁荀的衣领。

  “闭。”

  低沉紧劲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白念愣了好一会才明白祁荀话里的意思。

  正要阖,帐外突然传来副将陈崇的声音。

  “小侯爷,赵姑娘找着了,如何处置?”

  祁荀骤然睁,底杀意四起。

  这陈崇早不来晚不来,仿佛挑准了时辰,偏在这个时候前来打搅。

  反倒是白念,一阵紧张心慌后,长长地吁了口气。她是想听祁荀说‘喜欢’二字,却不曾想他这般直接,平日乖巧温软的小姑娘,虽瞧过一些图册话本,可真当此事临到身上,仍是有些不知所措。所幸陈崇来得及时,她正巧有借口赶走祁荀,好好平复一下心绪。

  祁荀擅于审问,被审者压根遭不住他的凌厉的神以及周密的话术。

  赵婉便是如此。

  这才没问几句,她便将这些日所做的一切和盘托出。

  “我是被猪油蒙了,想着这是天降馅饼,伸手便能够住,这才起了歹意。望小侯爷瞧在我对您的情意上,放我回永宁,小女定当改过自新,再不涉足绥阳。”

  祁荀抿了口茶,竟连瞧也不愿多瞧她一。

  她冒充宁音、造谣滋事尚且不说,便是昨夜她拖白念入水,唆使贼人对白念动手,光凭此事,祁荀也不会心慈手软。

  “赵长史已然被革职,且依照《律疏》流放三千里。你回永宁?如何回得去?”

  赵婉瞪圆了,不可置信地望向高座上的男人。

  “我阿爹甚么也没做!哪来得流放三千里!”

  祁荀冷嗤一声,身在官场,谁还没个收受贿赂、摆弄权势的罪责。

  只是没有特地去查罢了。

  赵婉跌坐在地上,她阿爹尚且落得这个下场,又岂敢肖想祁荀会放过她。

  作者有话要说:赵婉终于要下线了,评论红包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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