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婚事_垂髫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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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婚事

  饶是其应若响的祁荀也没能反应过来:“松子百合酥?”

  白念点头:“对!就是上回李长安送来却被你拿出去丢了的那个!”

  提及李长安,祁荀笑意骤敛。他冷嗤了一声,这是同他讨赔偿来了?

  可德源堂的松子百合酥一日只做五十份,打店小二一下门板,早起排队的人便哄涌进去,一抢而空。

  眼下少说也快申时,他上哪儿去买甚么松子百合酥?

  可瞧白念那笃定的神情,好似再不下车,她便要着人将他赶下去了。

  片刻静默。

  祁荀站在青鸾桥上,眼睁睁瞧着马车离他远去。

  青鸾桥同德源堂,一在东市,一在西市,二者隔着些距离。

  祁荀叹了口气,快步穿梭于七弯街。等他赶到,莫说是松子百合酥,便是德源堂也正要打烊。

  店小二见着他,将他拦于外边:“客官对不住,您明日再来吧。”

  祁荀见里边热气腾腾,想来膳厨还未歇下,他开门见山道:“一份松子百合酥。”

  店小二躬着身子,乍一听松子百合酥,他忙笑道:“这位爷,您是打外地来的吧。我们德源堂的松子百合酥一日只卖五十份,这天才蒙蒙亮,便被人一抢而空。您还是明天一早过来排队吧。”

  祁荀抬了抬眼,不想为难店小二。他径直迈入德源堂,走到核帐的掌柜面前,伸手敲了敲柜台:“一份松子百合酥。”

  掌柜头也没抬,直接回道:“做不了。”

  早卖完了?

  松子百合酥一日只做五十份确实不假。

  只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那日李长安来送糕点,已然过了正午,糕点酥热,一瞧便是新鲜做的。

  若正如掌柜说的,做不了,那李长安的带来的松子百合酥又是从何而来?

  不过是看人下菜,骗骗寻常百姓罢了。

  祁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钱,这锭银钱足足可买十份百合酥:“能做吗?”

  掌柜瞥了一眼,立马撇下手里的算盘。眼前的男人虽着下人的短衣,出手倒是阔绰。

  掌柜压下心里的诧异,贪心不足。只觉得今日会赚大发。

  他吹了吹胡须,想再周旋会:“做不了。”

  祁荀眼神微眯。

  他回身时,正巧瞥见佩剑而行的丛昱。

  一出一回,再摆到台面的可就不是一锭银钱了。

  男人冷冷开口:“能做吗?”

  掌柜撑着柜台,双膝发软。

  他不是没见过配剑而行的人,只一把出鞘的长剑寒森森地压在金算盘上,他到底是有些发怵。

  “能做能做。要多少有多少。”

  祁荀撂下银钱,店小二引他入座。

  丛昱紧随在祁荀身后,见小二独自忙碌,周遭没甚么人,他才轻着声音问道:“主子何时喜甜食了?”

  为买份糕点,竟还被掌柜拒绝了俩次。

  这行事作风,着实不像干脆利落、雷厉风行的祁小侯爷。

  丛昱的肩便上下抖动着,似是在憋笑。

  祁荀抬首,只盯他一瞬,丛昱便乖觉地站直身子。

  “你话很多?”

  谁说是买来给自己的,不过是府里那位吵着闹着想吃罢了。

  说话时,祁荀喉结上下滚动,稍一仰头,脖颈处露出一抹鲜红的口脂。

  丛昱眼尖,瞧见那抹红后,讶异地张了张嘴。心里顿时涌出无数个千奇百怪的想法。

  “主子,白府近几日在重新修缮吗?刷红漆了?”

  “还是谁惹了您,您动手了?”

  “总不能是穿了红色里衣,褪色染的吧?”

  祁荀莫名其妙地皱起眉头:“有话直说,在我这儿打哑谜?”

  丛昱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他的脖颈处。

  祁荀伸手去碰,轻轻揉搓后,指腹处沾上了一片晕染的浅红。

  男人指腹轻捻,脑海中划过小姑娘倾身扑来的场面。

  小姑娘又香又软,压在他身上实则没甚么份量,可他仍觉着重。尤其是心口处,有那么一瞬,他险些觉着喘不过气来。

  见小侯爷唇角微扬,丛昱头一回觉得不对劲。

  主子是在偷笑吗?

  且他那手背上血痕,虽已结痂,不难看出那是姑娘弧圆的指甲留下的痕迹。

  丛昱登时瞪圆了眼。

  小侯爷素来不近女色,瞧见那些姑娘小姐,恨不能躲远些。

  侯夫人没少替他张罗,可他不是嫌这位吵,便是嫌那位娇。

  一点儿也不留情面。

  说到后来,他还总拿将军府的小小姐挡事。

  听闻他家主子是同小小姐定了婚事的。

  只那场大火后,将军府烧了个干净。小小姐也没了踪影。

  绥阳贵女皆以为祁荀是个薄情心冷的性子,甚么婚事也好,小青梅也罢。

  从垂髫至今,时隔十二年,谁还能将幼时的一腔热忱毫无遗失的保留至今呢。

  故而她们从未将口头的婚事放在心上,将军府那位是否在人世还尚未可知。

  只要小侯爷一日未说亲,到头来还是得各凭各的本事。

  丛昱也知晓,让他家主子与姑娘同室而处,那简直比战场御敌还要困难。

  然而瞧小侯爷今日这幅模样,莫不是万年铁树终于开花了?

  “小侯爷。哪家姑娘呀?”

  这事若传到侯夫人耳里,指不定有多开心呢。

  祁荀斜睨他一眼:“甚么就哪家姑娘?”

  丛昱愣了一瞬:“不是哪家姑娘吗?”

  他挠着脑袋,想了半晌,忽而一拍脑袋,扒拉着祁荀的手道:“小侯爷,那可不行,您若这样,侯爷第一个便杀了我。”

  祁荀眉头紧蹙,他一手抚上剑柄:“再不松手,我现在便杀了你。”

  丛昱为难地松开手,着急地直跺脚。

  不是哪家姑娘,那便是不正经的人家。

  不近女色不成,太近女色也不成。

  万年铁树好不容易开一次花,怎就开在了花楼那勾栏地了。

  宣平侯教他紧盯小侯爷,他盯着盯着,竟连主子何时去了勾栏地也不曾知晓。

  侯府门第清白,从未有过拈花惹草的糟心事。他若如实说了,老侯爷会不会打断他家主子的腿?

  还未等丛昱想出法子,祁荀便提上松子百合酥出了德源堂。

  他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丛昱:“你今日怎会出现在七弯街?”

  被小侯爷那么一提点,他才记起正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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